&esp;&esp;西索平静地放下高脚杯,语气淡淡,“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&esp;&esp;迦摩罗眯着眼看他,学着西索的样子抿了一口桌上的红酒,“你好像对陛下安排到这来很不满?”
&esp;&esp;空气当中火药味十足,两旁服侍的侍从们都战战兢兢低着头,生怕殃及池鱼。
&esp;&esp;“是。”西索直言不讳。
&esp;&esp;“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安排我和疯狗呆在一起。”
&esp;&esp;除开烦人的同僚,让西索更不爽的还有阿拉宓的城主坎吉赛亚,一直找各种借口对血戮军避而不见,先是称病,后又说旧伤复发。
&esp;&esp;西索危险地眯起眼睛,如果北地所有上层对血戮军都是这种态度,那他们确实该好好清剿一下这些冥顽不灵的旧贵族了。
&esp;&esp;正当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,餐厅大门不适时宜地被敲响。
&esp;&esp;“进来。”
&esp;&esp;门外站的是坎吉赛亚将军派来传话的侍者。
&esp;&esp;“两位公爵大人,城主刚病愈,政务堆积,还有一大堆琐事要处理……”思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,侍从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:“接见可能得延迟到明天晚上……劳烦您们多担待。”
&esp;&esp;负责传话的侍者腰弯得恨不得把头贴地上,北地虽与帝都相隔数千里,可如今陛下的狠厉作风和手下血戮军远扬的恶名他也早有所耳闻,被管事派来给这几位杀神传话他也是极为心不甘情不愿。
&esp;&esp;语毕,餐桌上的三位没有人应答,传话侍从不得不维持半跪在地的动作。
&esp;&esp;他冷汗涔涔,不知这三位要闹哪出。
&esp;&esp;“实在闲得没事,就给自己找点事做。”上方血族慢悠悠的声音传来。
&esp;&esp;侍从低着头,这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。
&esp;&esp;“……你说的对,我还没去看过她呢~”迦摩罗语调轻松,他浅琥珀色的兽类一样的瞳仁轻飘飘地扫过地上跪着的通报侍者,后者把头垂得更谨慎谦卑了。
&esp;&esp;“既然城主大人时间宝贵,不肯屈尊降贵分点过来给我们,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啊。”
&esp;&esp;“你说是吧?”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西索,目光挑衅十足。
&esp;&esp;“我没意见。”西索直接无视了他的寻衅,语气平淡的回答。
&esp;&esp;“我还没去看过我们的小叛徒呢,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呆在地牢里煎不煎熬。”
&esp;&esp;“你把她转押到地牢了?”
&esp;&esp;“嗯,你的好学生很能折腾,今天凌晨她用血绳试着越狱————然后就被抓住了,我觉得她呆教堂里太不安分了,自作主张把她关在地牢里了,你不会心疼吧?”
&esp;&esp;西索面色无动于衷,“她早就不是我的学生了。”
&esp;&esp;似乎是想起不太愉快的事情,矜贵的血族大公罕见地微微蹙起眉,“她在人类社会定义下的成年之前,就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了,我管不到她。”
&esp;&esp;“是吗?”迦摩罗兴致勃勃,“她施展血绳术的时候,用的是教堂天花板上吊的那些叛军尸体,哈哈哈,看不出来她这么下得了手啊,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是不是跟你学的?”
&esp;&esp;西索眉心越皱越紧,“我没教过她那些。”
&esp;&esp;低级廉价的术法……肯定是那个人类贱民教的。
&esp;&esp;想起叫他厌恶的人物,西索看对面喋喋不休的迦摩罗也更加不顺眼,很想一发禁言术甩上去。
&esp;&esp;“好了,好了,先不聊了。”迦摩罗看出来了对面的同僚即将要爆发,及时适可而止。
&esp;&esp;“我吃饱了,西索公爵慢用吧。”他放下餐刀起身,轻飘飘扫了一眼门跪着的传话侍从,转而望向仍坐在桌上的嗣子,“这里剩下的人,你吃完记得处理下啊。”
&esp;&esp;他自然而然地决定了室内剩下所有人的命运,仿佛捏死蝼蚁一样轻贱。
&esp;&esp;“遵命,大人。”洛林抬起雪青的眼回答道。
&esp;&esp;“哦对了,”走到门口的迦摩罗想起什么又回头,“前天教堂看守失责的事我就不计较了,你自己去军营处领罚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洛林垂着眼,如同一只敛起爪牙的凶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