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到只能听见风潮安一个人的自言自语,猖狂大笑。
“不知廉耻,大逆不道,德行有失,你不配做我的儿子!我风潮安光明磊落,行的正坐的端,是堂堂岭南王,我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!
说,你是谁?为何要冒充他?”
风凝夜在宋时景的安抚和风潮安的刺激下斩断自我怀疑,眼神恢复清明。他看着疯疯癫癫的男人,把脚从他脸上挪开,居高临下道:“我就是我啊,我没冒充谁,我就是风凝夜,风凝夜就是我。”
“不可能!风凝夜是本王的儿子,本王的儿子怎会喜欢男人?”风潮安不再看他,陷入自己的情绪中,反复摇头呢喃,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风凝夜也不说话,静静看着,等着。
两位主子不发话,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,屏气凝神看风潮安一个人沉浸式演出。
时间慢慢流逝,远处骤然爆发出热情激动的呼喊声,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。
“喔喔喔,灾星出来啦!”
“她是岭南王郡主,是天降灾星,她多活一天,咱们就要多受一天苦难,所以必须把她献祭给天神,请求天神惩罚她!”有人高声呼喊,周围跟随一大批忠诚的迷信者。
“献祭天神,烧死她!”
“烧死她!我是上善城的人,她经常到城里住,张扬跋扈,仗势欺人,无恶不作,天理难容。我早就看她不对劲,原来是灾星!她给咱们带来灾难,大家伙可别心慈手软,放任她继续祸害。”
“没错,恶人必须死!烧死她!”
“烧死她!”
“烧死她!”
……
喊声渐渐统一,震的天地颤抖,云层溃散,缺月俯瞰。
随后,无数人如同勤劳的蚂蚁,聚木柴于空旷的广场上,形成一个圆形简陋祭坛,祭坛的中央是竖起来的笔直树干,他们拖着浑身是伤,挣扎不动的风潇潇走到树干前,虔诚认真地把她绑在上面,转回身时不忘往她身上吐唾沫,以示嫌弃。
难民们自发围绕祭坛站满,随着领头人一声令下,他们的火把丢向祭坛中央,瞬间照亮了风潇潇的脸。
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她眼睁睁看着火舌自四周舔舐而来,呛鼻的气息和燃烧时产生的浓烟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,灼热的温度慢慢爬高,烘烤着她的肌肤……
她感觉,她要死了。
而她,无能为力。
她能做的唯有在恐慌蔓延全身时尽快了结自己的生命。
她怕疼,她不要和那些罪奴们一样,死也不得安生。
恐怕她都忘了,在过去的岁月里,有多少人因她一句话死无葬身之地,有多少人因她一个动作活在无尽恐惧中。
她即将接受的,仅是痛苦深渊的一部分。
与此同时,风潮安远远看见火光冲天,听到欢呼叫好声,心脏抽痛不止。
饶是他再狠心,有再多的心理准备,亲眼目睹女儿被逼死,当父亲的怎能不心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