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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丐的声音还在耳畔:鼠类贪食。你只消做些个它挂念的吃食,日日放在家中,它自会寻来。到时候,可不就抓着了?
宋祈年自嘲一笑,想那不过是个受过自己几块菓饼的老乞丐,又晓得什么。那日自己神思不清,说得也混沌,那老丐只怕真当他要找的是个寻常家鼠。菓饼日日放在那处,也不过是,给自己留个念想罢了。天大地大,或可得一见,或终此一生,再不能相见。凡人力微,岂能奈何。
不过是日日在饼堂里放几块点心,与他日日去流水寺给枉死的邻居上香祭奠,也没什么分别。
万籁俱静,他瞧着那银盘中的一枝摇曳桂影,竟似有些痴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这一片空寂之中,忽然起了一点窸窣之声。宋祈年心中一动,悄无声息地转了头,将眼凑上那门缝,只一瞧,胸膛便好似炸开一般。
之间清白月光之下,一团细小绵软之物正围着那碟五谷酥打转。他瞧见那小小兽爪几次想碰碰那菓饼,又缩回来。这般也不知多少来回,终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,拽了个饼角,慢慢向外拖。
月光清澈,照见那小鼠形貌,乃是一团银色绒球,两只眼睛生得格外温润明亮。此刻正捧了那饼细细嚼,吃得两腮都鼓起来。
宋祈年本痴痴看它,不料这小鼠只将酥饼啃了个角,又慢慢拖回碟子之上。
心思电转,再忍不住,几乎撞门而入。那小东西受惊,立时要逃,却被一声糯儿!生生定住了脚步。
待再想溜走,早被一双大手扣了个满。
宋祈年感觉手心里一团温软毛绒之物轻轻蠕动,一颗心似甜似苦似惊似喜,百样滋味,难以言喻。只得一声声轻唤那心底不知念了几千几万次的名字。
手中便渐渐不动了。良久,听得那日思夜想的声音,呜咽道:郎君
宋祈年将它捧了,见那小鼠眼里,似是有了一点泪意:郎君都知晓了?舒氏只为报恩。如今诸事了结,郎君放了糯儿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