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进了屋,浓眉书生又热情道:“我姓钟,钟尚林。敢问兄台贵姓?”
“林岱安。”
“原来是林兄”,钟尚林道,“你不知道,四号房是之前一个姓吴的学子住的,因他性格孤僻,行事怪异,常闷头一个人宅在屋里不出门,不与人交流,除去偶尔如厕时碰见他外,几乎见不到他人影。”
“连澡堂子也不见他去,身上常有一股味儿,衣衫也没见他换过,这里的学子们便都不大喜欢他,有不幸分到与他同屋的,都忍不了几日便找独眼管事闹着换房。于是,便只剩他一个人住”
“不久前一个晚上,吴学子竟突然发疯,将床板都砸得稀烂,门也砸个大窟窿,大伙抱怨几句,都不去管他。谁知,第二日早上,有人路过时好奇透过窟窿朝内瞄了一眼,这一瞄不打紧,竟看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影吊挂在屋顶,吓死个人!”
原来,吴学子竟在屋里上吊自缢!
“后几日,又听闻里面有人瞧见过飘荡的鬼影!”钟尚林说着,神情有些微紧张,“这又是落第、又是闹鬼的,也太不吉利,因此,便空置下来。前几日管事找人新换了床板和门,依旧没学子肯住。”
林岱安蹙眉,原来如此。
也不知那吴学子突遭什么变故,竟走上不归路。
“你快去找管事换一间吧!”钟尚林热心道,“不然住着怪瘆人的!”
情敌相争
林岱安并未换房,只是去找管事商量,能不能以后只租与他一个人住,租金不多收。
独眼管事原以为他也要来退房,听他这般说,爽快地一口应下,还将林岱安要买的用具打个对折。
林岱安上楼前,独眼管事拍着林岱安的右肩道:“你叫林岱安是吧?你敢住那间屋子,比这里所有学子都有胆气!我近来被这些胆小的学子烦得要命,不过是死个人,有什么可忌讳的!这将来就算高中,当了官,这般怂的人,又能做成什么事?”
说着,用仅有的一只眼欣赏地打量林岱安,“我看好你!他日必定高中!”
林岱安笑道:“他们怕也是人之常情,胆子大未必就是好官。胆小也并非不能成事。不过,多谢管事大哥吉言!”
独眼管事嘿嘿笑几声,告诉他若遇上麻烦事,只管找他老罗。
林岱安当夜就睡在四号房。
他枕着双手,望着屋顶沉思。
内心深处,有个声音对自己道:
林岱安,要开始了!
……
三日后清晨,长明书院。
今日是休沐日,书院门口显得有些冷清。
林岱安早早租一辆马车,停在书院门口附近一颗梧桐树下,静心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