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(2/2)

管豹叹了口气,这才安分下来,道:“要是大人挨不过这一遭的话,先前忍气吞声受这么多窝囊气全都白费了。”

“你这张嘴也真是,说点儿吉利话嘛,”水汜摇了摇头,道:“这断肠草的剂量是往少了放的,等到了皇上跟前,咱们就立刻请最好的的大夫为大人看病。”

曹错和姚何在书院跟着冯昭学散文,曹错正襟危坐,看着书本与其他学生一同读道:“是以太山不让土壤,故能成其大。河海不择细流,故能成其深……”

姚何在读书声中思绪越飘越远,李斯兴秦的主张与自己何干?哪儿轮得上自己来操心朝堂大事?

他单手撑着脑袋,盯着窗外长出围墙之外的枝头,想着了“红杏出墙”的风流事,勾得他心头小鹿跛脚乱撞,心头的痒痒传到肌理之间。

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,虽说私底下悄悄瞅过春宫图,但到底没有经验,才会书院里不安分的枝头都能撩拔他的思绪。

出墙的红杏,倒是比深闺中安分守己的花儿有意思多了,孟浪起来,哪个男人不喜欢?

这么想着姚何竟然没忍住笑了,将笔靠在鼻子下面,喃喃道:“红杏出墙,不安于室,郎来见之,采之爱之轻抚之……”

他这番话说得并不收敛,一屋子的学生都惊讶地看着他,这般公然宣淫挑衅先生,姚何还是第一个。

然而姚何并不知自己说了多离谱的话,直到冯昭的戒尺猛地落到他背上来,他才大梦初醒般地从席间跳起,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先生?为何打我?”

“臭小子,竟敢在书院白日宣淫,”说话间冯昭又是一戒尺打到他身上,气怒道:“学什么什么都不成,竟敢于课堂上作淫诗,无耻孟浪之徒,反了天了。”

姚何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给宣读出来了,这下真是丢脸丢过头了,他连忙恭恭敬敬地认错,道:“先生,我知错了,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我一定改,一定改。”

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悔改之意,冯昭气急了,用戒尺打到他腿上,道:“小铃铛日日与你一同听学,你却连他半分的严谨和上进都没学到。”

姚何道:“先生,我就不是学习的材料,你跟我家大人说说,让我去府上干点儿粗笨活儿算了。

姚何知道自己这句话会把冯昭惹怒,提前拔腿跑了,冯昭脱下鞋子朝他砸过去,道:“臭小子,烂泥扶不上墙,你就是茅坑里的烂石头。”

室内的学生一同发笑,如此德高望重的先生竟也会被气得说出这般粗鄙的话来,曹错也没忍得住跟着笑了。

外头下了雨,惊得枝头的鸟儿扑翅而起,飞到檐下避雨,小小的停在廊下的木栏,隔远了瞧犹如几处泼墨的小黑点。

姚何在外头罚站淋了雨,冯昭心下一狠,就由着这小子在外面了淋,好让大雨也冲冲他那孟浪的心思。

散学之后,曹错撑开伞举过姚何的头顶,打趣道:“不是我说,你居然敢在课上作淫诗,还真不怪先生罚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