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嫣然把他逼至了亭下的猩红木柱子,他退无可退,只好纵身一跃,单脚勾着柱身,拔剑与之相对,在剑快触及曹嫣然额头之时,他骤然收剑。
郭瑶不明就里,清澈的眼里带着疑惑的水波,他问:“郡主这是何意?我哪里冒犯了你吗?”
“当然没有,”曹嫣然打开折扇,没去管衣袖上沾到的雨水,十分风流潇洒地扇了扇,笑道:“早就知道郭玉珩剑法了得,我素来喜欢江湖中的高手,也学过几招粗浅的招式,特意前来讨教。”
郭瑶从袖口拿出一块清白的手帕递给她,浅笑道:“讨教可以,郭某随时奉陪,只是竟京的春日天寒露重,郡主……别淋了雨。”启程去寒北当日,许卿湖骑着马和曹错并排而走,曹错被突然飞来的柳絮弄得鼻子发痒,咳了一声,本来咳嗽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他本来就有没有根治的寒疾,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,咳得更猛了些,整个肺部都震得发麻。
许卿湖偏头去看他,道:“可是咳疾复发了?”
“不碍事。”曹错声音冷冰冰的,随后呵斥了马儿一声,先他一步策马而走。
水汜从后头跟上许卿湖,道:“主子,我已经写了书信到尹安,不多时豹子就会带兵守在尹安边界。”
“嗯,”许卿湖道:“让你备的东西备好没有?”
水汜:“两天前就已经备好了,只是我寻遍竟京也没有找到可以根治咳疾的药,大夫开的都是些药质温和的配方,煎服就行,没多大讲究,也没多大作用。”
“……”许卿湖盯着曹错身披战甲的背影,原先箭都拿不好的小人儿,如今拖着病骨咬咬牙也要往寒北边沙之地而去。
晚上,他们在驻军汴东,冷风浸骨,曹错坐在帐篷外的火堆烤火,他拢紧了衣襟,时不时就往火堆里加点儿柴,火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地晃动。
没一会儿许卿湖也从帐子里出来,手上还端了一碗汤药,随后他坐在曹错对面儿,把那碗汤药递给他。
曹错疑惑地看着他手里的汤药,道:“这是什么?”
“缓解咳疾的汤药,你先喝点儿缓缓。”
“用不着,”曹错抬眼隔着火光去看他,道:“你以后不用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许卿湖哼笑了一声,道:“曹知远,现在这么重要的关头,但凡你有一丁点儿不对劲,你军中将士怕是也不能心安,你确定要对自己的咳嗽视而不见?”
“……”曹错微微蹙了蹙眉,随后接过许卿湖手里的汤药,忍着苦味一口喝完,把碗放在旁边的地上,道:“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是咳疾,而不是普通的风寒?”
许卿湖往火堆里填了几块儿木头,道:“你的事情我都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