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“叙”字被曹错咬得特别重,明白人都知道他这是准备要给许卿湖使绊子。
潘慧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,拍案叫好,道:“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,世子和许大人得此幸事,怎么着也得喝杯酒一笑泯恩怨吧。”
许卿湖扬起一侧的嘴角笑了笑,端起酒杯,道:“潘侍郎可真会说笑,我与世子之间只有恩,你是从哪儿瞧出来的怨?”
曹错与许卿湖一同喝完了小酒杯里的酒水,潘慧没想到曹错是这么直爽的性子,道:“原来如此,看来是我多心了,我还以为许大人和世子之间有什么冤仇呢。”
“确实是你多心了,”曹错面无表情道:“素闻潘侍郎只关心花楼里的奇闻异事,怎么还关心到旁人身上来了?莫不是花楼的酒不醉人反而催人清醒了?”
陆吉一看潘慧吃瘪心里别提多畅快了,道:“许大人和知远之间好好的一段恩义往事,净被一些小人给说得不对味儿了。”
潘慧并不把他的话往心里去,笑道:“我也是闲的时候听别人这么一说,没辨清楚其中真假。”
“要我说造这谣的人就该死,”陆吉鄙夷地瞧着坐他对面的潘慧,道:“活着也是给别人添堵的。”
“这么好的日子怎么扯到这些糟心事去了?”梁庭轩斜倚着身后的座椅,道:“知远,我听说上次你在竟京街头接了楼上娘子抛下来的绣球,确有其事吗?”
这话一出场上的人都来了兴趣,听闻世子过街接了青楼女妓的绣球,但是无人敢提此事,却被梁庭轩给挑了出来。
陆吉倒是没听说此事,没想到这人刚回竟京不久就能遇上这么一件风月之事。
曹错:“我起先不知道那绣球是做什么的,没注意看随手接的。”
许卿湖手垂在身侧柔软的坐垫上,指尖在曹错的手背上摩挲着,曹错顿时觉得痒想缩回手,却被许卿湖牢牢抓住了。
幸好有桌案和宽大的袖袍遮挡着他们这番毫不知收敛的举止。
潘慧笑着打趣道:“想不到知远还是纯情一挂的,这绣球是女子拿来招夫婿的物件儿,没这情意可断断接不得,这接了吧人家姑娘就以为你要娶她,要是耽误人家的姻缘可就罪过了,你说是不是许大人?”
许卿湖挑了挑眉梢,道:“我没世子那样的福气,轻易接不到闺阁女娘抛出的绣球,没误过谁的姻缘。”
这么一说潘慧倒是想起来了,先前他听到过传闻说许卿湖身患隐疾,那玩意儿用不了,就算真娶了哪家姑娘才是耽误了人家,也真是苦了萧家小姐对他痴心一片。
潘慧故意挖苦地问了一句:“这不能吧,许大人如今二十有八,怎么还不谈婚娶,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