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失望的关上心眼。
走回桌旁。
沈晏也正好揉着眉心回来,冲她摇了摇头。
纪妈妈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,心中忐忑,却听落座的沈晏问道:“听闻去年十月有位清秋姑娘落水,至今未曾寻到尸身?”
沈晏一边问话,一边将还飘着碎冰的杨梅汤递给赵鲤。
赵鲤接过,一直看着纪妈妈的她留意到,纪妈妈的脸色一变,眼神也闪躲起来。
“纪妈妈为何不回答?”赵鲤端着杨梅汤嘬了一小口,冰凉酸甜十分爽口。
纪妈妈却体会不了她的心情,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张大人没想到简单问话,会叫她这样,急忙出声道:“你别怕,照实说,你在靖宁卫跟前隐瞒什么?”
纪妈妈这才镇定下来,小心觑了一眼沈晏和赵鲤:“这……我们上报的确是失足,但……”
她一闭眼,破罐破摔坦白道:“其实并不是失足,清秋,那是,那是被人推下去的!”
赵鲤顿时抬眼看她,追问道:“被谁?为什么?”
纪妈妈叹了口气:“去年一个……一个富贵人家公子来这玩耍,那公子有些痴性,酒醉之后,就、就将清秋推入水中。”
“说是要看美人戏水,清秋从江南来,本是会水的。”
“那公子却不许清秋上岸,命仆人不停用竹竿将清秋往水里赶。”
“后来,清秋力竭,便沉下水去,再没有上来。”
痴性公子
纪妈妈的口述很简短,却道出了一个恐怖的故事。
赵鲤望向水岸。
仿佛看见那个夜晚,十月寒凉的水中,身披绮罗的女郎在水中费力的呼救、挣扎。
明明近在咫尺,却一次次被岸边的竹竿赶回水中。
如墨一样的湖水中,好似无数的鬼手在拉着她往下沉。
最终她在漆黑的水里,散落的发丝水草一般飘动,缓缓沉入水底。
赵鲤皱眉。
目前来看,清秋就是游荡在水中的诡物的可能性极大。
“当时就无人施救阻拦吗?”沈晏垂眼饮下一口茶,平静的问道。
他是靖宁卫的头子,掌着这天下无数阴私荒唐,这些恶事见过无数,早已经视若平常。
纪妈妈张了张嘴,最终长叹一声:“那公子身份贵重,无人敢上前。”
“清秋六岁被卖入江南的楼子,八岁又辗转到了盛京,十一岁开苞接客,落水时十七岁。”
“她虽说在花乐楼有几分体面,但在一些贵人跟前,也只是踩上去都嫌硌脚的小玩意。”
说道此时,纪妈妈面上露出不知真假的悲恸无奈:“谁也不敢为了清秋去开罪一个惹不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