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老妻护得很,村长有些气喘的停下脚步:“我先下去看看。”
他说完,将握着手里的烟锅袋别在后腰。
躲在他奶奶背后的阿鲛,这才出来。
鱼骨屋靠墙处,有一个石头制的神像。
两人高的石像头掉了,只剩半截身子。
风吹雨打的已经腐朽,隐约见得穿着汉制长袍,手里捧着笏板。
名叫阿鲛的男人,走到这神像边。
张开双手环抱住,接着也不看他如何用劲,竟是一下将石像抱起,挪动到了旁边。
石像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
约有井口大,有一条向下的楼梯。
里面涌出一阵浓烈至极的混合型臭味。
这臭气,瞬间充斥整个鱼骨屋,好似正午鱼肆。
村长嫌恶得很,捂着鼻子。
“走!”
他许久没来此处,自要下去看看,免得这些蠢货又惹出什么乱子。
只是嗅着这臭味,村长又怒:“这样臭,都碍不着你们像是牲口一样来寻欢!”
他怒骂身后跟着的人:“那些怪模怪样的怪物,有甚耍头?”
众人不敢招惹他,纷纷垂下头去。
阿鲛的怀里,还轻轻松松的举着石像。
他神情麻木,但在听见他爷爷骂怪物时,还是垂头看了看自己。
以村长为首的一行人,全都下到洞中。
地面只余行动不便的村长老婆,和还抱着石像的阿鲛。
阿鲛这时候才放下石像。
在他奶奶莫名的注视下,走到一处地方。
捧起地上的一团污泥,凑到脸前。
他将鼻子插进这污泥里耸动。
唇角涎水流淌下来,喃喃自语道:“真香,真香啊……”
立在一边的老妇不知他在说什么。
急忙来拉:“你别吃这个,这个脏,饿了奶奶给你做吃的。”
老妇轻哄他,像哄一个孩童。
……
黎明将至,大雨并没有停。
在看见那个叫阿鲛的男人徒手搬起石像时,赵鲤就悄声从鱼骨屋上爬下。
那种可怕的力量还有异状,她必须小心。
只是一次探查任务,她不必为此冒险。
从鱼骨屋上下来,赵鲤并没有原路返回。
望楼上应该已经有人值守。
她费了些事,从旁边绕到海岸线。
找到一个小小的洞窟,暂时避雨。
赵鲤拧了一把湿透的下摆,抹掉脸上的雨水。
到了这相对安全的地方,她这才联系放出去的纸人。
黑暗中,窸窸窣窣前行的步履声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