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人半鲛,长势快。
方才喂了两三年,就长成了这样可怖的身躯。
男人不耐催促道:“快些,不取灵珠,爷爷奶奶和娘亲有危险。”
阿鲛内脏被赵鲤的刀子搅得乱七八糟。
饶是他强悍,这短短时日也绝不可能恢复。
听了男人的话,他点了点头,忍痛加快脚步。
瓮声瓮气应道:“是的,父亲。”
应答行走之间,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白了几丝。
眼角、鼻侧也攀上了浅浅纹路。
男人带着阿鲛走到岛后一条溪水边。
溪边放着一只小舟。
父子上得船去,小舟一晃。
承受不住阿鲛的重量,险些沉没。
男人便将受伤的儿子赶下船去。
他吩咐道:“你在水中推还更快些。”
阿鲛站在及胸深的水中,有些喘不过气。
却温顺点了点头:“是父亲。”
他神情呆滞,被赵鲤用头撞断的鼻子扭曲着,瞧着可怖。
男人厌恶别开头:“还不快些!”
鲛人之音
大雨中,沿着冰冷的溪流上行。
豆大的雨水,打在蓑衣上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暴雨烈风之中,小舟随溪流剧烈摇晃。
也只有常年水上讨生活的渔家人,才能在这晃动中站稳。
男人立于小舟,赤裸的脚板踩在小舟上。
他原本也是优秀的渔民,否则在这几年前的那场海难也活不下来。
只是近年日子过得越发好,俨然下一任村长。
水生渔村村民背后腹诽,明面上却是尊敬的。
有村民供养,他连脚底板的厚茧都磨掉了,才站一会就脚掌生疼。
阿鲛不知他的父亲在想什么,大雨将他淋成落汤鸡。
在所有人的认知里,他是不需要蓑衣这种挡雨的玩意的。
生父和鲛女平素并不管他。
他奶奶也只给他做了一条遮羞的裤子。
阿鲛踩在及胸深的溪水中,没受伤的那边手,稳稳地推着小舟。
他觉得自己浑身又烫又热,视线都有些花。
口干舌燥得紧,时不时低头在溪水中饮上一口水。
暴雨之中的溪水,翻滚成浑浊颜色,充满鱼腥味。
一线血色,渗透他肩窝包裹的纱布,在溪水中洇开。
上行许久,终于看见洞窟的边缘。
水越加深,以阿鲛的体型也踩不到底。
他没有鱼尾,游得并不那么顺畅。
不得不划动手脚,以头顶着小舟前行。
肩上的伤越发严重,包裹的纱布散开。
露出肩窝伤口上,以鱼骨针刺出的红色神秘线条纹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