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无头老妇极消瘦,过长的衣摆拖曳在地面,从走来的姿势看或许并没有双腿。
它怀中抱着一把古旧的弦子,就这般大大方方出来。
矿工们见状,纷纷松了口气,如见长辈般一一见礼。
地祖奶奶颈部断首处断面平滑,可清楚看见森白脊柱骨和血管肌肉。
它举起细长的手,一拨怀中抱着的弦子。
清脆的弦音和矿工们的问候合在一块。
有那心急的,指着地上受伤的年轻人:“奶奶,有人受伤了。”
他这一指像是催命符,地上的年轻人突然脚后跟一蹬,圆瞪着双眼死去。
见状,这人一僵。
缓步行来的地祖奶奶又一拨弦,缓缓坐到了死人旁边。
它坐下的姿势怪异,一根类似蛇尾的东西探出衣摆,只是这尾上没有一片鳞。
无首的地祖奶奶,探出右手在死去之人的额上轻抚,姿态竟是慈爱无比。
它又一拨弦,就是赵鲤不懂音律也听出了些许真切的悲伤。
矿工中有人闻声哭泣。
这一幕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都是无比怪异的。
偏生这些矿工一点也不怕,甚至没觉得哪里不对。
赵鲤偷偷开心眼看,便是一愣。
只见那地祖奶奶身上,竟是无晦气也无神光异常。
除却怪异姿态,它的生命形态更接近于人。
就算是赵鲤,也从未遇见过这样奇怪的事。
正在她蹙眉犹豫时,从死人额上收回手的地祖奶奶像是才注意到她一般。
抬起枯瘦手臂,朝赵鲤招了招手。
“过来,孩子。”
地祖奶奶手中弦子琴鼓裂开,凭空生出一张嘴,对赵鲤说道:“我怎从未见过你,你从何处来?”
再生
被询问的赵鲤,怪异之感在一瞬间达到顶峰。
这地祖奶奶形态毫无疑问是怪异的,但赵鲤并未感觉到丁点危险。
若闭上眼睛不看,甚至还觉得这询问之声十分慈祥。
赵鲤不由看了一眼阿白。
沈白沈小花最是欺软怕硬,一般来说只看这它们反应便知来者深浅。
但赵鲤这一看,顿时失望,小白蛇既没有宣战,也没有就地开始磕头。
而是将自己伪装成一团白色便便。
这个没出息的。
赵鲤心中腹诽沈白时,身侧朱四五已带着些惊诧提醒道:“姑娘,姑娘。”
“奶奶问你话呢。”
赵鲤看他神情,他当真没有一点觉得,叫一个无头蛇尾的类人奶奶有什么不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