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还远不止如此,只听对方继续咄咄开口,“陛下是新登基的皇帝,难道服侍的下人也是如此?大周就没有经验周到的能人了吗?!”
这时,总管太监凑近殷无秽,低声告诉他,上一次接待番邦使臣的人还是东厂督主,容诀。
这些使臣都是横冲直撞的刺头,大周文质彬彬的文武百官自然不是对手。不是说不过,而是对方太不要脸。
现在对方这么没有礼数,显然是被气的不轻,咽不下这口气,想趁机着补回来。
殷无秽不禁笑了一下。
不是他对容诀太过自信,而是那个人就是有压制对方、八面玲珑的本事,殷无秽心情上扬,但转瞬又冷了下来。
他不相信车代使臣不知容诀下牢狱的事。这时候提起,踩了旧人又讽新人,不是找茬又是什么。
或者说,格目森就是在故意打他的脸。
殷无秽眼神一冷,面色却是莞尔的:“大周乃礼仪之邦,行事侍奉都严格按照对应的阶级对象来,错不了。使臣如非要这么说,何不先审查一下自己有没有过失?毕竟这殿中这么多人,声称招待不周的可就使臣一人呐。”
车代不客气,殷无秽也无需好言以对。
格目森被他怼的一怔,面色发红,一口闷了那杯酒。在另一个小太监来为他撤换桌布时被他一脸不忿地把人赶走了。
殷无秽唇角一勾,没再为他另安排人伺候。
接下来其他几名使臣也在为格目森说话,偶尔文武百官怼回去,偶尔殷无秽亲自开口,唇枪舌剑,你来我往。
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番邦始终占不到便宜。
而格目森也在通过这种方式,一点一滴地了解殷无秽。
在心里构建出这个帝王不为人知逐渐完整的一面。
·
同一时间,刑部牢狱。
容诀用拓印来的钥匙打开了关押他的牢房大门。
众多牢房紧密相挨,空旷无人,只有每隔一段距离的位置处点了一捧烛火。
连刑部的狱守都不知道,这牢房里被人藏了许多松油,是东厂属下每次过来给容诀送饭时悄悄带进来的。
一次一点,刚好足够。
只要容诀扔下火种,这里顷刻间就会化作一座火海。
而容诀也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,他甚至不用费什么力气,推倒火把,滚烫的火挨上油,火焰瞬间冲天而起,极速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