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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闻颜子衿说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,杨天昭一直沉默,但从他额角暴起的青筋,还有紧握的拳头看得出来,他现在很生气。
“顾宵的宅子被搜了个底朝天,他那些证据大理寺已经查了个遍,”颜淮顿了一下,“没有任何与杨家有关的线索。”
“不可能!”杨天昭兀地抬起头,“他在杨家待了这么久,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,他在京中消失这么长时间,难道没有人问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呢……”
“天昭。”颜子衿起身走到他身边,“你愿意听我说一个猜测吗?”
“什么猜测?”
“杨家之事,想来并不是顾宵自己一人临时起意,他当日既然能带着重兵围杀,后面能悄无声息抹去这些痕迹,如今在外,众人皆知杨家灭门,却不知如何灭门,这种事,顾宵一个人的力量绝对做不到。”
“这件事你以前也说过,如今又怎么再重新说起。”
张了张嘴,颜子衿将自己并未向陛下提起杨家,也并未请大理寺查明杨家灭门之事告知,她想着杨天昭定会生气,可说完后杨天昭反倒平静得很,他抬头看着颜子衿:“我想知道理由。”
“正如你所问的,为什么顾宵消失这么久,却没有人问过他的踪迹,”颜淮先一步开了口,这件事他如今当然比颜子衿清楚得多,“此事发生在我们入京之前,所以我也只能托人询问,但根据知情人所说,顾宵在京中一直跟在叁皇子身边,虽与京中臣子多有来往,但身上只有一个闲职,并未入朝,所以行踪不定,大家对此也并未生疑。”
“也就是说——”
“杨家被撇得这么干净,谁都不知顾宵身上还有这笔血债,大概身后肯定还有他人手笔,他们会这样做,许是对杨家仍有忌惮,可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担心什么。如今颜家太过锋芒毕露,若无凭无据贸然提起杨家,定会再次引起对面注意,打草惊蛇,他们要是执意追查,定会查到你身上。”
“你如今是杨家血案唯一的人证,要是出了事,便再无人为杨家昭雪。”颜淮起身道,“此番来见你,除了这件事外,还有一件事托付于你,如今也只有你能做到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
“写下来,你能够证明自己是杨家后人的证据,还有你从你父母那里,从你姑姑那里,你自己所寻到的,有关杨家的所有证据。”颜淮抬手,奉玉便将专门备好的笔墨纸砚端到杨天昭面前,“即使有哪些事你心里还有所怀疑,也全部写下来。”
“杨家的血,杨家的仇,这些事,我们作为旁人无法知晓,也没有资格代表杨家,只有你。”
“只有我……”双目紧紧盯着纸笔,杨天昭喃喃念着,随后格外郑重地伸手接过。
就在两人即将离开时,杨天昭忽地开口叫住了颜子衿,于是颜淮主动留在外面,留颜子衿与杨天昭说话。
“你之前说的那位漱花,”杨天昭看着颜子衿,“是顾家的人?”
“她的父母,是寨子里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杨天昭偏过头去,“这宅子也不是我杨家的,你们要谁来,都与我无关,我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“你答应了?”
“顾家与我杨家血海深仇自不会忘,即使她不是顾家人,但也与顾家有关。她的父母虽然一直留在苍州,没有亲自沾过杨家的血,可顾家从中得的好处,我不信没有惠及她,”杨天昭正色道,“不过我清楚,这些事对她一个小孩子是无辜遭了牵连,而他们家的仇,也与我杨家无关。你放心,我不会迁怒于她,但是总得给我不见她的自由。”
“我自会让人专门照顾她。”
得了杨天昭同意,了结一门心事,颜子衿如释重负,想着耽搁太久了怕颜淮久等,便向杨天昭拜别,走到门口时又听见杨天昭开口问道:“所以,她也是孤身一人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