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朋友(1/2)

爸爸有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,我真的要杀了你,我不知道,我现在看书也很困难。听课到一半想把电脑砸烂,我想起来电脑的牌子好像也是你选的,你拿去升级的定制款,我的脑子离不开你。隔着电子屏幕老师说话的声音我听不懂。爸爸,我满脑子都是你。

爸爸我想起来你教我分数的那个夏天的晚上,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,是有工作吗。那个时候我学不学得懂分数好像比工作更重要的爸爸,为什么这一切不能只停留在那个我们在书房的夜晚。爸爸,你在我面前,你还很年轻。

我现在也有在好好准备考试了,我的民诉法要听完课了,也不会错很多题目爸爸。讲话颠叁倒四,记忆错乱是常常有的事,爸爸,我能感受到表达的能力如同盐分一般从我的身体里流失。

爸爸,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,为什么我不能够感到太阳晒在皮肤身上的感觉,太阳好冷,树枝从树上垂下来好像横梁。每次走过都感觉会从树枝上伸下来上吊的绳圈,无数个绳圈,我从下面走过。太阳把一切照的透亮,好像人都要变透明。爸爸,我不知道为什么,我只是走过去。

——安娜日记

这个学校好像所有人都认识智理,可是智理却不认识他们。因为漂亮,显而易见到肤浅的漂亮,智理横穿马路司机的怒火一下子没地方发泄的漂亮,人都说她太傲。

谢宜承跟过来像吸血的蚂蟥,智理私下里跟朋友讲是吸她的阳气来了。看来确有其事,她想周毅成想到失眠,起来酗咖啡,月亮是玉绿色,像发胀到极点的鼻涕泡泡。

她固定在每个月的末尾回家看她爸爸,十一月中为了好看穿axara的大衣,围巾留一截飘在背后像蝴蝶一半的翅膀。

只是推开门玄关有一双牛皮高跟靴,油光水滑,香奈儿张扬的山茶花造型别在靴子口,端端正正摆在那里,太端正了,智理有割坏的冲动。

爸爸在厨房做菜,那个比她穿得更少的女人坐在沙发上,连拖鞋都不是新的——看来她来了太多次。这是坏极了的讯号,她笑着讲话:“是理理吗?我是你谢阿姨,你该知道我的儿子谢宜承,你们是高中同学啊。”什么意思,她觉得自己好像披着人皮的僵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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