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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顾闯侧耳细听，终于听到了一道清越的鸟音。
&esp;&esp;找到人了！
&esp;&esp;他的心跳骤然加快，加快步伐朝声源处迈去。
&esp;&esp;孔聚素来狡猾，此一回绝不可掉以轻心。
&esp;&esp;寺中的僧人纷纷惊起，面色彷徨，仿若不知所措。
&esp;&esp;“施主夜深忽至，所谓何事？”
&esp;&esp;顾闯恍若未闻，推开拦路的僧人，直朝殿后禅房而去。
&esp;&esp;禅房的门扉大敞，里面站了数个精卫，一个缁衣僧人被他们团团围住，狼狈地困在当中。
&esp;&esp;他虽然垂着脸颊，但顾闯还是一眼认了出来。
&esp;&esp;他根本不是孔聚。
&esp;&esp;顾闯只觉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直冲天灵盖。
&esp;&esp;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目：“孔聚人呢！”
&esp;&esp;一个侍卫跪地道：“将军……”
&esp;&esp;他却一脚踹倒了来人，不待众人答，顾闯扭头便走。
&esp;&esp;先找到刘蝉！
&esp;&esp;山中鸱枭低低鸣叫了数声，黑沉沉的云朵笼罩了山寺。
&esp;&esp;僧人点燃了火把，赤色的火光在风中飘荡。
&esp;&esp;迎着火光，顾淼翻身下马，不顾马后尾随的侍从，直直冲入庙门。
&esp;&esp;顾闯真在这里！
&esp;&esp;庙门一侧留有顾氏留下的记号。
&esp;&esp;她朝着火光飘摇处寻去，身后宫中的侍卫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她。
&esp;&esp;所有人都在找孔聚。
&esp;&esp;梁从原也不例外。
&esp;&esp;将走到一道拱门外，她听到了一声暴喝：“站住！”
&esp;&esp;是阿爹的声音！
&esp;&esp;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弓，进了院中。
&esp;&esp;数个僧人举着火把立在檐下，他们的身后站了精卫。他们举着火把，垂着眼，口中念念有词，似乎是在念经。
&esp;&esp;杀孽，是罪孽。
&esp;&esp;院中的顾闯披头散发，正挥舞着长剑在追逐院中数道灵活闪避的黑影。
&esp;&esp;“孔聚，站住！”他口中又是一道暴喝。
&esp;&esp;顾淼定睛一看，院中数道黑影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孔聚。
&esp;&esp;他们有的甚至穿了顾氏的军服，其余的，大抵是高氏的守卫，会功夫，只是闪避，并无意与顾闯相搏。
&esp;&esp;顾闯却像杀红了眼，不管不顾地挥剑乱砍。
&esp;&esp;“阿爹！”顾淼出声唤道。
&esp;&esp;顾闯动作一顿，突地扭过头来。
&esp;&esp;顾淼悚然一惊，赤色火焰下，他的一双眼俱是通红，额边青筋暴起。
&esp;&esp;他仿若发了狂。
&esp;&esp;下一刻，不及顾淼多想，他便挥剑砍来：“毒妇刘氏！”
&esp;&esp;顾淼闪身避过，他认不出她了，他竟以为她是刘蝉。
&esp;&esp;高恭死了。
&esp;&esp;顾闯像是疯了。
&esp;&esp;刘蝉心中发笑，远远地望了望山腰处的火光，合上了车帘。
&esp;&esp;在顾闯上山之前，她便下了山。
&esp;&esp;孔聚便藏在车中的木箱里。
&esp;&esp;马车渐渐停了，矮几上茶盅终于止住了摇摇晃晃。
&esp;&esp;几前的孔聚朝她咧嘴而笑：“嫂嫂好手段，怎会晓得顾将军要上山来。”
&esp;&esp;“只是运气好罢了。”刘蝉端起茶碗，轻抿一口。
&esp;&esp;她身着白衣，头覆白纱，露出的手腕柔若无骨。
&esp;&esp;孔聚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，隔着一方矮几，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。
&esp;&esp;几上茶碗被撞得哗啦作响。
&esp;&esp;他慢慢摩挲，终于摸到了刘蝉的左手掌，摸到了她的掌心里一枚硬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