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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湖水已经化冻,水面上偶有一层薄薄的冰层,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稀软坑洼。
&esp;&esp;将士们取水做饭,匆匆吃过东西便又急着出发。
&esp;&esp;陈君迁骑马走在最前,与身边的谢遇欢说着话。
&esp;&esp;“将军!”队伍后方,一个士兵快步跑来,截停了他的马,“将军,商洛传信,有一支大越军队将商洛包围了!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陈君迁猛地一惊,“报信的人呢?”
&esp;&esp;队伍末尾,几个士兵正围在一处,见陈君迁前来,纷纷让开位置。
&esp;&esp;包围圈里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士兵,军医正跪坐在一旁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。
&esp;&esp;陈君迁蹲下身握住那士兵的手,让他把事情详细告诉他。
&esp;&esp;“将军,你带人离开的第二天,城外就来了一支朝廷的军队,少说有三万人。谁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绕过三川,去到商洛的。但他们好像知道,城中没有多少守军,疯了一样地攻城。照他们那样的打法,商洛撑不了几天……”
&esp;&esp;士兵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出的血沫沾满了衣襟。
&esp;&esp;他只身从商洛杀出来报信,昼夜奔袭,此刻已是强弩之末。
&esp;&esp;陈君迁拍了拍他的手背,让他好生休息,随即与谢遇欢等将领迅速商议对策,最终决定:
&esp;&esp;“分兵三万,依照原计划支援巢湖,剩下的,随我回商洛!”
&esp;&esp;决策既定,当日便分兵两路。
&esp;&esp;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,返回商洛的路上,竟也出现了一支大越的军队。
&esp;&esp;双方在一处险地遭遇,陈君迁他们毫无防备,只好且战且退,直至入夜才利用地形甩开敌军。但前路有人阻拦,大军短时间内无法回援商洛。
&esp;&esp;而商洛是他们在关中和豫州一带的大本营,商洛一丢,他们在那里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会化为乌有。
&esp;&esp;最重要的是,她此时正在商洛。
&esp;&esp;一念及此,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。
&esp;&esp;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川,陈君迁心乱如麻。
&esp;&esp;相识多年,谢遇欢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这副模样。
&esp;&esp;“陈兄,”谢遇欢走到陈君迁身侧,拍拍他的肩,“商洛决不能丢,当务之急,是让人想办法突围,去给吴斐送信,告诉他大军不日便到,要他务必守住商洛等待援兵。”
&esp;&esp;如果迟迟等不到他们的回信,吴斐不一定有信心坚持到他们回去。
&esp;&esp;“你说得对。”陈君迁立刻命人从骑兵之中找一个传信的人。
&esp;&esp;等那人来到他面前,他才认出,那竟是李满。
&esp;&esp;早前李满有一条腿行走不便,却硬要加入他的队伍,幸好他骑术甚是精湛,陈君迁这才允许他加入自己的骑兵营。
&esp;&esp;“你的腿……”陈君迁不放心,想要换个人来,却被李满阻止。
&esp;&esp;“盈盈在商洛,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信送到,”李满的眼神无比坚定,“让我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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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抓住他!别让他跑了!”
&esp;&esp;“抓活的!我要活口!”
&esp;&esp;清晨的寒风自耳边呼啸,李满伏低了身子趴在飞驰的马背上,不时回头去看身后的追兵。
&esp;&esp;这是他孤身一人回商洛报信的第二天,前一日十分顺利,却不想今早竟遇到了大越军队。
&esp;&esp;他这次轻装简行,没带多余的箭,仅凭他一人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。
&esp;&esp;李满的心砰砰狂跳,只能咬紧牙关不住催马,希望能甩脱那些人。
&esp;&esp;然而下一刻,眼看他跑得越来越远,身后的追兵终于张弓搭箭,一箭射穿了他座下的马腿。
&esp;&esp;骏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,摔倒在地。
&esp;&esp;李满也摔落下来,借势在地上一滚,甩开胳膊继续往前跑。
&esp;&esp;但两条腿的人哪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呢?
&esp;&esp;不消多时,李满便被一群骑兵团团包围。混乱中,不知是谁踢来一脚,坚硬的军靴正中李满的太阳穴。
&esp;&esp;他顿时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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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哗——”
&esp;&esp;一盆寒冷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,李满猛地醒了过来。
&esp;&esp;他眼前站着几个大越的士兵,还有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。
&esp;&esp;他用力挣了一下,才发现手脚都被牢牢绑在了树上。
&esp;&esp;见他醒了,那将领冷笑了一声,问他:“陈君迁让你去商洛做什么?”
&esp;&esp;李满没有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