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白圭去打水洗樱桃,洗完了送来给娘亲吃。
&esp;&esp;“又大又红,娘吃。”他软啾啾道。
&esp;&esp;赵云惜吃着樱桃,看着他清澈温柔的眸子,也跟着莞尔一笑。
&esp;&esp;她被一颗樱桃给收买了。
&esp;&esp;有的甜滋滋,有的酸溜溜,每一口都是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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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张文明因着想进林宅读书,整日里关注着招生情况,恨不能冲进去问问,就连山长也问他,可有什么打算。
&esp;&esp;他的打算当然好,就看对方什么时候收他了。
&esp;&esp;赵云惜想着张文明若是能考上举人,对白圭也是好事,她的生意也能铺一铺。
&esp;&esp;她当即就去找人了。
&esp;&esp;“夫子,喝茶。”
&esp;&esp;她一开口,林修然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,想勉强收他算了,想想那手文章,又觉得朽木而已,何苦拿来委屈自己。
&esp;&esp;“夫子,需要磨墨吗?”
&esp;&esp;“夫子……”
&esp;&esp;赵云惜软玉温声地嫌殷勤。
&esp;&esp;“叫爹也不行。”林修然皱眉。
&esp;&esp;“夫子,你剑眉星目悬胆鼻,尺长美髯。夫子如此好面相,盖世难寻美髯公是也!”赵云惜绞尽脑汁地夸,谄媚之色尽显。
&esp;&esp;“夫子潇洒美中年,举觞白眼望青天,皎如玉树临风前!”她加大剂量。
&esp;&esp;林修然觉得有些伤眼睛,用书敲敲她的脑袋,示意她走开。
&esp;&esp;“出去,休要胡言!”他还是犹豫,不想收她那搭子相公。
&esp;&esp;赵云惜脸皮子抽了抽,和夫子对视,发现对方心意已决,便不再勉强。
&esp;&esp;她惆怅一叹,心里愁到不行,她以为,都收她了,收张文明就是小事一桩。
&esp;&esp;谁知道不是,夫子还挺有原则。
&esp;&esp;“不过,十日后,收第一批学生,到时候,可让张文明过来参加考校,我破例赠你一张入门券。”身后传来夫子清朗温润的声音。
&esp;&esp;赵云惜扶着门,回首道谢:“谢谢夫子,你真是太好了!”
&esp;&esp;林修然扶额:“我是想着,他是白圭的父亲,能长进两分也成。”
&esp;&esp;赵云惜当然知道。
&esp;&esp;她躬身作揖:“夫子仁善宽厚。”
&esp;&esp;林修然敲了敲桌上的茶杯和书,她顿时懂了,添完茶后,将书收起来。
&esp;&esp;回去后,她就进入鸡相公模式,头悬梁锥刺股,四书五经挨个犁一遍,就连白圭也跟着追他的进度。
&esp;&esp;“你什么都能接上话?”张文明还会卡壳,想不起来时,拼命翻书,但白圭听了上句知下句,从未停顿,可见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。
&esp;&esp;“娘子,你怎么也是?”他要崩溃了。
&esp;&esp;赵云惜温婉一笑,素手搭着微黄的书页,眉眼柔和,轻声道:“来默吧。”
&esp;&esp;抱歉,她记忆力有亿点点好。
&esp;&esp;她有亿点点卷。
&esp;&esp;张文明望天,满脸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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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在他的痛苦折磨下,十日已过。
&esp;&esp;清早起来,便换上月白色棉布襕衫,戴上四方巾,将脸颊用澡豆洗一遍,收拾地干净利落,这才忐忑不安地看向娘子。
&esp;&esp;“怎么样?”他问。
&esp;&esp;赵云惜认真打量,男人生得好,宽肩蜂腰,气质华茂,光是这样站着,确实有几分修竹文气。
&esp;&esp;“不错。”她上前,替他整理着头发和衣领,仔细打量过,这才笑着道:“走吧。”
&esp;&esp;他们一早就出门了,还想着来得早,不曾想,林宅早已聚集许多人了。
&esp;&esp;赵云惜拍拍他的肩膀,笑眯眯道:“相公,我们的目标是孙山,我相信你。”
&esp;&esp;院子前,摆了几张桌椅,林子坳正带着林宅家丁在外头维持秩序,以免出什么岔子。
&esp;&esp;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多,大多数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,她好奇地望了几眼,便收回视线。
&esp;&esp;林子境在影壁后,见她来了,连忙道:“先考背诵,再写诗,看字看基础,若是过关才能进林宅私塾。”
&esp;&esp;赵云惜想想,跟选秀一样,第一步确实基础,那张文明没什么问题。
&esp;&esp;他毕竟是秀才,没那么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