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裕王笑得满脸谦和，坐在马车上，亲自撩开帘子，给二人让出舒服的位置来。
&esp;&esp;“你家生意可还好……？”他话音未落，就看到敞开的店门里，是沸腾的人声。
&esp;&esp;上座率这么高？
&esp;&esp;裕王带着疑惑往里面走，刚落座，便有人送来茶水点心，相貌精致的小二脸上带着笑：“欢迎光临，客官，请点餐。”
&esp;&esp;第130章
&esp;&esp;“这是何物？”裕王对着白瓷碗中晶莹剔透的吃食问。
&esp;&esp;张居正用汤勺搅了搅，笑着回：“此乃凉粉，从苏州进的薜荔籽，用纱布包住，在凉水中反复揉搓，就能出胶，在井水中湃上一夜，就能凝固成这样晶莹剔透的吃食。”
&esp;&esp;裕王捧着白瓷碗，里面是被刮成小格的冰粉，里面有玫瑰卤，撒着花生碎，边上还摆着水果拼盘。
&esp;&esp;“这些时令水果，喜欢的就倒在碗里。”张居正示范，他添了白桃、枇杷、杏等，整齐地码好以后，冰粉瞧着更漂亮了。
&esp;&esp;“这水果还切成星星性状？”裕王摆完，自己都觉得漂亮，笑着道：“再给本王上一碗，要枇杷、李子、樱桃，用食盒装了，送去给刘氏。”
&esp;&esp;张居正眉心微动，和高拱对视一眼，并未说话。
&esp;&esp;未出口的话，也尽数咽了回去。
&esp;&esp;待回小院后，张居正便坐在小院闷闷不乐。
&esp;&esp;赵云惜纳罕地看着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&esp;&esp;他素来老成持重，鲜少将情绪挂在脸上。
&esp;&esp;“今日和裕王、高拱，在店里吃饭，裕王……送了冰粉给妾室。”他简直大为震惊。
&esp;&esp;虽是私下接触，但此刻应当笼络朝臣，谈论国事，而不是哄妾室开心。
&esp;&esp;公私不分。
&esp;&esp;赵云惜瞬间懂了。
&esp;&esp;裕王=欲王。
&esp;&esp;纵欲而死的一代帝王，在八卦榜上也是被津津乐道的一位。
&esp;&esp;赵云惜满脸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，笑着道：“节哀。”
&esp;&esp;除此二字，真是无话可说。
&esp;&esp;除非……嘉靖现在能生出孩子来，尚且能改了裕王登基的可能，要不然他一上位，那真是小日子有滋有味：沉溺财色，为之而死，并且不顾百姓死活，死命压榨。
&esp;&esp;结果——
&esp;&esp;嘉靖真的生了。
&esp;&esp;他爱上了一个英武不凡的小妇人？
&esp;&esp;赵云惜在坊间听来八卦，据说是此女身姿健壮，却生得眉目如画，俏丽婉转，皇帝一见就忍不住和她缠缠绵绵，直接召进后宫做贵人。
&esp;&esp;她听得都要急死了！
&esp;&esp;后来呢后来呢！
&esp;&esp;那说坊间趣味的妇人左顾右盼，又想说又有些不敢，跟做贼似得，压低声音，语速极快地说道：“据说是皇帝多年吃丹药不行了，此女健壮能在上面骑马呢。”
&esp;&esp;赵云惜黑线。
&esp;&esp;虽然是坊间黄谣，但格外符合逻辑。
&esp;&esp;她这才恍然想起，自己是来买布料，给小敬修做口水巾的，果然听见八卦就挪不动脚。
&esp;&esp;赵云惜一转身，就瞧见一个柔软的小女孩，瞧着才四五岁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，好奇地望着她。
&esp;&esp;哎哟，真可爱。
&esp;&esp;都说缺什么想什么，她要搬出那句裹脚布名言了！老张家三代单传，一根独苗。
&esp;&esp;咳。
&esp;&esp;好吧，她想要香香软软的小闺女了。
&esp;&esp;只能盼着敬修长大后生了。
&esp;&esp;到时候她应该还活着吧。
&esp;&esp;赵云惜不确定地想。
&esp;&esp;瓜吃得有点撑啊。
&esp;&esp;赵云惜带着满肚子八卦回家了。
&esp;&esp;一想到嘉靖这样的好日子，男人还要过上几百年，她就不爽。
&esp;&esp;嘉靖可真是人老心不老。
&esp;&esp;她如今多看青春活泼的少年郎一眼，都觉得不好意思，有任何遐思，都会觉得是玷污这份美好。
&esp;&esp;该死的道德感。
&esp;&esp;赵云惜望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