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(2/2)

&esp;&esp;“我……师父……”川录闲蹲下身,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。

&esp;&esp;她向来是不会安慰人的。

&esp;&esp;更何况她从未看见施听云哭过。

&esp;&esp;而且,现在是因为她才哭的。

&esp;&esp;川录闲伸手扯几张纸巾握在手里,半跪在地上,说:“师父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们”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。

&esp;&esp;“今天我生日。”施听云吸着鼻子,声音像是被闷在水里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嗯,是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已经、你已经有三年都没陪我过过生日了,川录闲……你好狠的心啊……”

&esp;&esp;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决绝?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?又是如何在几年时间里都不回来看她一眼,最开始不是说爱她吗?

&esp;&esp;“师父……”

&esp;&esp;川录闲放低声音唤,而后抿住唇角,敛眸让目光落到地上。

&esp;&esp;半晌,她抬起睫毛,轻声道:“好,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,可以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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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川录闲的手机屏幕果然是碎了,而且碎的是内屏,漏液几乎让整个屏幕都没法再用。

&esp;&esp;把几近报废的手机搁到茶几上,川录闲起身,去给瘫在沙发上的施听云倒热水。

&esp;&esp;她们最后没有回京云府,恰好出酒吧不过两百米就有一家还不错的酒店,川录闲就带着施听云开了一间套房,刚让管家去弄醒酒汤,现在还没送来。

&esp;&esp;施听云是真的醉了,不止一点点,是到连路都不太能自己走的程度,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她挂在川录闲身上,让前台的视线在她和川录闲之间来回了两三遍。

&esp;&esp;进门坐到沙发上就瘫了,整个人陷在沙发靠背里,眼下飞起醉酒独有的潮红。

&esp;&esp;安静待了两分钟,川录闲烧好热水,兑上一小半凉水在杯子里,估摸着应该不太烫,才端着杯子朝沙发走去。

&esp;&esp;坐到施听云身边,她说:“师父,喝点热水吧,会舒服一点。”

&esp;&esp;施听云微微转过身子,向着她,一手搭在靠背上,脑袋枕在手臂上,看着她,说:“不、喝。”

&esp;&esp;语气和不愿意吃药的小孩儿似的。

&esp;&esp;“您……”川录闲被她这回答噎住,“……好吧。”

&esp;&esp;倾身把水杯放到茶几,川录闲抬眼看一眼墙上的挂钟,见现在已经将近零点,落地窗外的夜色比晚饭时更像砚台中的墨。

&esp;&esp;回头看见施听云身上衬衫西裤,一思量,问:“师父,您要不换成睡袍?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施听云这下同意了。

&esp;&esp;“那我扶您去房间。”

&esp;&esp;川录闲站起来,半拖半扶地将施听云转移至卧室的床上,而后打开衣柜,拿出酒店准备的睡袍。

&esp;&esp;拿着衣架转身,看见施听云坐在床边,双手撑住床沿,微仰着头很安静地看她。

&esp;&esp;以一种和“施总”这一层身份截然不同的眼神和神色。

&esp;&esp;她被人唤作“施总”的时候,总是在俯视,因为她有资格来俯视众生。而现在,她仰头去看川录闲,眼底有星星点点的被揉碎了的光。

&esp;&esp;看清她的神情,川录闲垂下眼睫,偏开头。

&esp;&esp;干咽一下,她把睡袍放到施听云身边,道:“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
&esp;&esp;像逃一般,说完话就连忙抬脚要出门去。

&esp;&esp;“川录闲。”施听云喃喃出声。

&esp;&esp;没能逃掉。川录闲脚下转一百八十度,回来:“您有什么事?”

&esp;&esp;施听云眨眨眼,眼里有些许懵怔,她缓慢地动一下眼珠,目光投到川录闲眼中,声音浅淡得似是飘在空中:“可以帮我换吗?”

&esp;&esp;闻言,川录闲僵了半边身子。

&esp;&esp;可以帮我脱吗?她很怀疑施听云更想说的是这句。

&esp;&esp;真的醉了吗?她开始怀疑眼下这境况。

&esp;&esp;心中无数猜测闪过,她一个个思索再一个个否定,半边身子从僵到麻,无法自控的酥麻颤抖自手指尖开始往上攀爬。

&esp;&esp;双唇开合几次,她终于开口:“这个……这个、还是您自己来吧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可是我自己换不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施听云这样说,而后像要给眼前人一个证明似的,双手抬起在衬衫扣子上摸索试图将这扣子解开,但手指止不住地抖,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。

&esp;&esp;又一次失败后,她看着川录闲,声音里带着不被相信的委屈:“真的……我没骗你……”

&esp;&esp;怎么办?川录闲发现自己这一个月来问了自己很多遍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