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若是不给,那就是得罪人了,还是那句话,徐家不过是小小商贾,得罪不起任何人。
&esp;&esp;“是不是和那个张钦有关啊。”徐经急得嘴角都长水泡了,几天时间肉眼可见地憔悴了。
&esp;&esp;“前几日还说难得有个好太监,现在又出现坏太监了。”徐祯卿抱怨着,“这些太监到底要做什么,能不能消停点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捧着那本书,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可有打听出哪个京城太监吗?”
&esp;&esp;徐经摇头。
&esp;&esp;江芸芸好奇问道:“那个张钦和宦官关系很好?”
&esp;&esp;“听说和大小守备太监都不错。”都穆在外面闲逛时,打听到不少消息。
&esp;&esp;“陈守备现在看起来明显和他不对付了,不然也不会不去赴宴,拉我们来挡事。”江芸芸摸了摸下巴,“小守备是谁?”
&esp;&esp;—— ——
&esp;&esp;“就是这人?”江芸芸蹲在角落里问道。
&esp;&esp;“对。”都穆看了一眼说道,“就是他,南京副守备太监唐源,边上的是他的两个得宠的干儿子,矮胖是王兴,高瘦是陈晖。”
&esp;&esp;“名声如何?”江芸芸又问。
&esp;&esp;都穆露出一言难尽之色。
&esp;&esp;江芸芸秒懂。
&esp;&esp;“那我觉得罪魁祸首就是他了。”江芸芸笃定说道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啊?”顾仕隆把小脑袋挤进来问道。
&esp;&esp;“我昨日听说染织造局统归太监督管,人都是抱团的,按道理太监更是如此,他们虽有很多派系,但不耽误他们抱团结对,老祖宗干儿子,就是他们维持关系的纽带,所以这个太监跟太监很好说话。”江芸芸解释着。
&esp;&esp;“你说张钦和太监关系好,大守备打了张钦的脸,小守备给张钦找补,我们这边最好拿捏的不就是树大招风的徐家,徐家和染织造局又有生意往来,现在能在染织造局说得上的人,肯定不是小喽啰,守备的位置倒是可以,大守备瞧着和张钦有点风潮涌动的不和,肯定上次我们哪里得罪他了,那只有这人是最大嫌疑人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但是主意打到贡品身上,是不是太大了。”都穆忍不住说道,“会不会是染织造局的小太监阳奉阴违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笑了笑:“狗没有主人的命令可不会咬人。”
&esp;&esp;都穆琢磨了一下:“你说得对。”
&esp;&esp;“而且打蛇打七寸。”江芸芸伸手在空中一抓,信誓旦旦说道,“打他肯定没错。”
&esp;&esp;顾仕隆长长哇了一声:“你可真厉害。”
&esp;&esp;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都穆说。
&esp;&esp;江芸芸张望了一下:“唐伯虎呢?”
&esp;&esp;“快来了吧。”都穆也跟着看了一下,随后忍不住说道,“唐伯虎这样会不会太拉仇恨了,这些太监最是小心眼,我怕他们报复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嗯了一声,随后微微一笑:“没关系,他们很快就不知道到底要报复谁了。”
&esp;&esp;第八十七章
&esp;&esp;唐源刚从陈守备府中出来, 心情有点好,又有点不好,整个人心思浮动,脸色阴阳变化。
&esp;&esp;心情好自然是因为听说徐家那个老太前几日从江阴来南京, 这几日到处找人拜访打听门道, 最后十有八九要求到自己这边来, 他已经想好了拿捏她的办法。
&esp;&esp;那些在南京的店铺给个一半不过分吧, 花钱消灾,他们生意人会算清这笔账的, 他甚至好心地这几日都早些回家等着, 就怕那老太扑空了,心理吓得吃不了饭,这么大年纪了, 也太伤身了。
&esp;&esp;至于不好那则是刚才又被陈祖生那个老货阴阳怪气了一下, 老家伙在这里快十年了, 还不给退位让贤, 整日笑眯眯地霸着这位置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, 真是碍眼。
&esp;&esp;那个祭祀的事情是冀绮自己脾气倔, 非说人事最大,要安抚受灾百姓为主, 今年没有多余钱银祭祀皇铃木陵,还说自掏腰包简单一些这些傻气话,陈祖生多规矩的人啊, 自然是不同意,觉得他公私不分。
&esp;&esp;如今扯了这么久的头发还没有着落, 但是说来说起都是他们两个的事情, 跟他有什么关系, 平白让他在中间跑腿,简直是两头受气。
&esp;&esp;今日还阴阳怪气他生活悠闲,真是晦气。
&esp;&esp;“刚才张钦又让人送了一筐蟹,饱满得很。”王兴热情说道,“说是谢上次宴会的事,还悄悄送了一盒金包银。”
&esp;&esp;王兴伸开五指,翻了两次。
&esp;&esp;唐源眉心微动,心情稍微舒坦一些,脸上笑意加深:“他倒是懂事。”
&esp;&esp;金包银就是送钱的黑话,就是金子和银子都有,翻两次就是各自十锭。
&esp;&esp;银子十锭不算大钱,但金子十锭却是十分可观。
&esp;&esp;“干爹年轻力壮,未来可期,老祖宗在陛下面前也格外得宠,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要选谁当靠山。”王兴骄傲说道。
&esp;&esp;唐源理了理袖子,抬了抬下巴:“如今我们在南京可不能丢了干爹的脸,那些绸缎可要抓紧了。”
&esp;&esp;他理了理袖子,点到为止。
&esp;&esp;一侧的陈晖立马把王兴一屁股挤开,笑说道:“前日就已经给人透了口风了,那老太太估计正琢磨着要孝敬什么礼物呢,马上就能听到好消息了。”
&esp;&esp;唐源这才露出真情实感的笑来。
&esp;&esp;三人还未入内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动静声,便也下意识看过去。
&esp;&esp;只看到有人站在酒楼二楼,也不说话,手里突然洒下很多纸张,纸张纷纷而下,不少人都下意识停下来,甚至还有人弯腰去捡。
&esp;&esp;此时唐伯虎摇着扇子施施然从角落里走出来,弯腰捡起一张。
&esp;&esp;“南京地震,天摇地动,损失惨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