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好嘞。”沈墨开开心心站起来,只是刚走了几步,不改其性,扭过头来,八卦问道,“你让冯三去司礼监,真的没别的意思?”
&esp;&esp;江芸芸点头:“他脑子转的快,读书也读得好,嘴巴也甜,做事也老练,偏这辈子没了别的路可以走,瞧着很是惋惜。”
&esp;&esp;“他自己入宫的时候,都不惋惜自己,要你做这个好人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抬眸看他,低声说道:“那是他没得选,这世上有的选的人才多少,大部分人都没得选。”
&esp;&esp;“那肯定也不是你啊。”沈墨大大咧咧说道,“你这条路走得多让人羡慕啊。”
&esp;&esp;“我走上这条路,也是没办法的。”江芸芸笑说着。
&esp;&esp;沈墨只当她在炫耀,所以大笑打趣着:“原来我们威名赫赫的江秘书是和一个小太监物伤其类了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没说话,也只是看着他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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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五日午饭后,冯三蹑手蹑脚,躲着众人走了过来,神色古古怪怪,小声说道:“司礼监的那位萧祖宗让人给您带句话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江芸芸停下散步的动作,沈墨昨日就从内阁离职了,准备去保定府上任了。
&esp;&esp;“抓到一个害虫,问您要不要去看看?”冯三说。
&esp;&esp;江芸芸摇头:“内阁事务繁忙,抽不开身。”
&esp;&esp;冯三哎了一声就要出去回话了。
&esp;&esp;“等会。”江芸芸想了想,摘了一朵大红色的小花递给冯三,“放在衣襟的位置上。”
&esp;&esp;冯三不解,但还是规矩做了:“好奇怪的,我这衣服灰扑扑的,花也太好看了。”
&esp;&esp;“等会有人问,你就说这花是我给你的。”江芸芸笑说着。
&esp;&esp;冯三尴尬挠了挠头:“这也没人问啊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微微一笑:“会有人问的。”
&esp;&esp;冯三闻言,突然心中一动,悄悄去看江芸芸。
&esp;&esp;江芸芸没在说话,只是挥了挥手:“我上次说的话,你要记住了,今后的路要自己走了,稳当一点才要紧。”
&esp;&esp;冯三手指微微发抖,忍不住伸手摸着胸口的那朵艳丽的小花。
&esp;&esp;江芸芸不等他说话,低声说道:“刘阁老来了,快走吧。”
&esp;&esp;冯三一腔激动不得不压了下来,深深看了江芸芸一眼,最后转身离开了。
&esp;&esp;刘健远远瞧见了,果然不高兴说道:“少和太监打交道,清名要不要了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笑着点头:“就是瞧着他有点意思,所以多聊了几句。”
&esp;&esp;“一个太监有什么意思的。”刘健冷硬说道。
&esp;&esp;江芸芸只好转移话题:“不知道陛下和殿下现在什么情况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知道锦衣卫指挥牟斌去了江西吗?”说起这事,刘健脚步一顿,扭头问道。
&esp;&esp;江芸芸一惊,缓缓摇头。
&esp;&esp;“你之前单独面圣可是说了什么?”刘健又问。
&esp;&esp;江芸芸含糊说道:“确实有说起宁王的事情,宁王的人在漳州为非作歹,兴风作浪,这些事情在后来楠枝的折子上都是有说的,但我当时并未提及宁王的坏话。”
&esp;&esp;刘健没说话。
&esp;&esp;江芸芸原本还算明朗的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。
&esp;&esp;“宁王这事,我瞧着……”刘健抬脚入门的一瞬间,神色凝重,“要出事情了。”
&esp;&esp;第四百四十章
&esp;&esp;朱宸濠最近有些不安, 他老觉得有人盯着他看,那种感觉如影随形,哪怕他回到自己的屋子,也似乎总感觉头顶上也会落下一道影子。
&esp;&esp;“殿下!”江巩眼见他要烧到自己的手了, 连忙喊道。
&esp;&esp;朱宸濠回过神来, 猛地摔了手中的碎纸, 看着最后的纸张被火焰烧尽, 整个人显得神色格外阴郁。
&esp;&esp;“殿下最近怎么心神不定的。”江巩担忧问道。
&esp;&esp;朱宸濠没说话,只是突然神色警觉地抬头, 扫视了一下周围。
&esp;&esp;宫殿被层层斗拱房梁遍布, 高深阴暗,绚烂多彩的颜色也因为日光难以企及从而显出几分难以形容的狰狞。
&esp;&esp;“殿下!”江巩见他神色隐隐暴怒,又是出声喊道, “可是有什么不对劲。”
&esp;&esp;朱宸濠收回视线, 那双眼睛里的不安愤怒还未散去, 还带着几分凶意地看着江巩, 阴沉神经地问道:“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江巩震惊, 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, 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事情。
&esp;&esp;这是一座内廷的宫殿,是朱宸濠自小读书的地方, 现在两人站着的地方是主殿,两侧还有偏殿,一个是待客用的, 还有一间是他小憩的地方,从半开的窗户往外看去, 就可以看到层层巡逻的卫队。
&esp;&esp;夏日燥热, 江西更是有一股凝重, 沉闷的潮热窒息,连带着不远处的树木都巍然不动,蔫蔫巴巴。
&esp;&esp;“是不是最近没睡好?”江巩这盯紧一看才发现,这里面不少东西都被搬走了,所以显得空荡荡的,面露犹豫之色,“您瞧着精神实在不太好。”
&esp;&esp;在上一份新皇还未登基就有杀宁王的线报传过来后,宁王就一直开始惴惴不安,但等了几日也不见动静,只是万万没想到,这个消息竟不知何时泄露出去,越传越多,整个宁王府惴惴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