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以前的那些同僚家也要记得送帖子,不能荒废了,也不能自己往上走,就看不上他们了。”
&esp;&esp;“乐山昨日就都送去了。”
&esp;&esp;“那些商贾的礼物不能收。”
&esp;&esp;“没收呢,都退回去了,但他们围在门口,把两个小孩吓住了,都不敢出门玩了。”
&esp;&esp;“大过年的拐子也多,在家休息一下也好。”
&esp;&esp;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李兆先远远一看,松了一口气。
&esp;&esp;——小老头一个人生了半个的气,谁问都不说,果然还是要江其归出马啊。
&esp;&esp;—— ——
&esp;&esp;殿内
&esp;&esp;张太后神色憔悴,额头带着湛青色的抹额,看着走进来的朱厚照,移开视线,讥笑道:“怎么还惊动陛下了。”
&esp;&esp;朱厚照接过春桃的药碗,坐在边上,平静说道:“娘病了,我肯定是要来看望的。”
&esp;&esp;张太后大怒,直接把他手中的碗筷推翻,大怒:“我病了,我为什么病了你不知道。”
&esp;&esp;药碗被摔在毯子上,药水却溅了朱厚照一身。
&esp;&esp;春桃惊呼。
&esp;&esp;朱厚照拨开她的手,面无表情说道:“张家做出这样的事情,是在欺负谁?你当是在欺负江芸吗?是我,是爹,是你,江芸是爹亲自选出来的状元,是我的老师,是内阁的成员,她是大明的肱骨之臣,岂容张家如此放肆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……还不是因为你喜……”
&esp;&esp;“娘。”朱厚照打断她的话,冷静说道,“这是我的事情。”
&esp;&esp;张太后看着他决然的面孔,不由垂泪:“那你现在这么对张家,难道不是在打我的脸吗?你要外人如何看我。”
&esp;&esp;“你的脸……”朱厚照看着他娘,神色平静,“是我给的。”
&esp;&esp;张太后惊呆在原处。
&esp;&esp;“我是皇帝,我若是个明君,身边都是良臣,历代史书自然会褒奖你的功劳。”朱厚照轻声说道,“你给张家再多的荣耀,后人只会觉得你偏私,算不得公正。”
&esp;&esp;“那是我的家!”张太后大喊着,“这是我的弟弟,我和他们一起长大,朱厚照,你怎么,怎么如此无情。”
&esp;&esp;“此事张家若是能吸取教训,我自然也会让他们重新回到那个位置,一个爵位,大明又不是养不起。”
&esp;&esp;“好啊,真是我养大的好儿子,竟然要这么对我。”张太后哭得真切,整个人扑倒在朱厚照的肩上,崩溃说道,“我还不如去见你爹,你爹都不曾这么对我,呜呜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”
&esp;&esp;朱厚照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春桃说道:“再去煮一碗药来。”
&esp;&esp;春桃犹豫。
&esp;&esp;朱厚照冷冷说道:“你若是听不懂,朕就换个人来。”
&esp;&esp;春桃脸色煞白,惊慌离开。
&esp;&esp;张太后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好似第一次才发现他的冷酷。
&esp;&esp;—— ——
&esp;&esp;三月初,顾清守孝回来后仍然去了通政司做右通政,但擢升为侍读学士。
&esp;&esp;顾霭也跟着去了户部观政,但是一回家,就发现家里排排坐了两个小师妹,娘开心得正给人比划着做新衣服。
&esp;&esp;“喏,你接的活,自己拿去吧。”她娘见他回来了,嘲笑着。
&esp;&esp;乐山背着两个包裹站在边上,一本正经说道:“这是目前的功课,之后是我来负责两位姑娘的接送的,功课作业都在您这边做,您尽管教,小姐说,揍他们都没事。”
&esp;&esp;两个小师妹齐齐站起来,鞠躬:“师兄好。”
&esp;&esp;——好乖!
&esp;&esp;顾霭立马升起骄傲的师兄情,拍着胸脯保证道:“肯定好好教。”
&esp;&esp;乐山露出笑来,也颇为高兴。
&esp;&esp;——少了两个捣乱的,家里能干净不少。
&esp;&esp;顾夫人也笑了,家里有小孩也热闹一些。
&esp;&esp;两个小孩也笑了,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玩了。
&esp;&esp;日子一晃而过到四月,江芸芸正在看边境传来的折子,眉头紧皱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?”杨廷和不解问道。
&esp;&esp;“全都是弹劾折子。”江芸芸说。
&esp;&esp;“这不是正常,之前哪一次涉及土地的事情不是声势浩荡,你江阁老还不是每次态度强硬,次次都给人抹平了吗?”杨廷和笑说着。
&esp;&esp;江芸芸从折子中抬起头来,犹豫片刻,又把手中的这本折子递过去:“宁夏的折子。”
&esp;&esp;杨廷和见她神色严肃,心中一凝,也紧跟着敛下笑来。
&esp;&esp;“安惟学行事太过苛刻。”江芸芸低声说道,“这人去清理养廉田的事情,负责宁夏,怨声载道,曲御史压制不住。”
&esp;&esp;杨廷和看完折子后不解:“瞧着也是普通的弹劾折子,毕竟这人年纪也不小了,应该是想尽快完成任务,如今宁夏和甘肃在进行两件大事,都坐着两位御史呢,大家应该都是憋着一口气的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眉眼低垂:“他没有安抚好士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