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无奈之下,明翡只能先打消询问的念头。
&esp;&esp;行至廊道时,明翡蓦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,她只能从女人的背影判断出,这也是同属审判庭的工作人员,但其职位应该比拘着她的两人更高。
&esp;&esp;明翡心底越发茫然和惊惧。
&esp;&esp;…她到底做了什么?
&esp;&esp;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审判庭的人上门?
&esp;&esp;据她所知,审判庭因只对现任国王负责,故只监察、制衡政府与军方,从不插手普通民众的事。而她也绝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,每月定期缴纳税收,认真工作为社会做贡献,闲余时间还会带明枣枣一起做公益。
&esp;&esp;……审判庭的人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,才会直接拿枪指着她的脑袋?
&esp;&esp;很快,明翡被拘至沙发边沿,黑色的枪口从她的后脑移开,她刚抬头,就撞入了一双漠然、幽深的眸子里。
&esp;&esp;阳台的花盆不知为何骤然落地,沉闷的响声刺激着明翡的耳膜,她瞳孔骤缩,大脑只剩一片空白,且似有鸣声在耳畔回响。
&esp;&esp;怎么…怎么会是她?
&esp;&esp;室内的暖光总是衬得人很温柔,但落到了陌生女人的脸上却完全相反,那张明媚潋滟的脸般般入画,由于视觉冲击感过于强烈,她的美甚至带上了极强的攻击性。冷色调的蓝宝石瞳孔,令坐于中央的她看起来像潜伏在高原山脉间的雪豹,悠然地等待着下一场狩猎。
&esp;&esp;明翡的脑子还是白茫茫的一片,整个人甚至愣在了原地。
&esp;&esp;直到被另外两位工作人员,顺势摁坐在凳子上,明翡才猛然回过神来。
&esp;&esp;她开口的第一句话,依然是在问明枣枣:“您好,请问我的女儿现在在哪里?”
&esp;&esp;女人站了起来,制服胸前的勋章晕着冷光,她没有回答,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明翡,手中还把玩着一把黑色的瓦伊2410手枪。
&esp;&esp;一旁的执行官闵嫚并没有让沉默继续蔓延。
&esp;&esp;她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:“你好,明女士。审判庭现怀疑你涉及一场基因盗窃案。”
&esp;&esp;“而依照公民保护法第四十三条,偷窃、贩卖军职人员基因者,应依照最高等级定罪,处以无期徒刑或死刑。”
&esp;&esp;明翡彻底懵掉了。
&esp;&esp;基因盗窃?
&esp;&esp;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基因盗窃?
&esp;&esp;可是……这跟她有什么关系?为什么会怀疑到她身上来?
&esp;&esp;她刚要为自己辩解,就见女人放下手中的枪,慢条斯理地摘下白色手套,如玉石之声的声音倏然响起。
&esp;&esp;“——明翡,你认罪吗?”
&esp;&esp;明翡从前只在公屏上见过这张脸。
&esp;&esp;——独立国上上下下无人不敬畏的审判长祝一峤。
&esp;&esp;相较于她过分漂亮夺目的脸,民众们往往更聚焦于她精准到出神入化的狙击枪法,服役期间立下的无数军功,以及退役后被破格调任审判庭、并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审判长的辉煌履历。
&esp;&esp;而如今,这位铁腕强权的祝审判长,竟问她认不认罪。
&esp;&esp;——她何罪之有?
&esp;&esp;明翡蹙眉反问:“祝审判长您好,我想我需要先弄清楚我究竟犯了什么错,才能回答您的这个问题。”
&esp;&esp;“新历164年5月25日,你去了哪里?”
&esp;&esp;明翡如实回答:“政府基因培育中心。”
&esp;&esp;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,是因为那是她人生非常重要的节点,且在5月25日的五天后,政府人员便告知她,她通过了基因匹适筛查测试。
&esp;&esp;“新历164年9月1日呢?”
&esp;&esp;明翡接着道:“那天上午我在家里,学校刚开学还没有我的课程安排,下午三点半的时候,基因培育中心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我,我做的基因匹适成功了。下午四点多的时候,我开车去了北区。”
&esp;&esp;祝一峤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。
&esp;&esp;她重新拿起那把瓦伊2410手枪,径直走到明翡面前,深色的披风似裹挟着风浪,在明翡还没反应过来时,手枪枪口便抵住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脸直面眼前的执枪者。
&esp;&esp;“撒谎。”
&esp;&esp;高低立判,强权之下,明翡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挣扎。
&esp;&esp;四目相接,她一字一句道:“我没有撒谎,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,如果您对我的陈词有任何怀疑,请出具证据。”
&esp;&esp;“即使是审判庭,也没有权利随意捕抓民众。”
&esp;&esp;祝一峤的握枪姿势标准且漂亮,她将枪支从下部移至上方,修长的食指抚上扳机,只要扣动就会发出夹杂着硝烟的枪响。
&esp;&esp;“呜呜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&esp;&esp;一道孩童哭声从儿童卧室传出,祝一峤眸色渐深,握枪力道又重了些许:“新历164年9月1日,在政府工作人员告知你基因匹适成功后,你去了北区鸣湖广场se集团下的静安金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