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听说过吗？”李小囡转头问晚晴，晚晴眨着眼，片刻明悟了，立刻摇头。
&esp;&esp;“你呢？听说过吗？”李小囡再转身问雨亭，雨亭是个机灵人儿，晚晴都摇头了，她当然也是立刻摇头。
&esp;&esp;“我也没听说过。”李小囡看着东溪说了句，转身面对着满院子的士子，“这位先生派给我的这些不是，我不想和他这么个连姓什么都不敢说的人解释，但，大家都是明理之人，我就跟大家解释一二。
&esp;&esp;“这位先生说的其一，无非就是说我此次来建乐城是为了相看议亲，应该现在就把自己当成这建乐城的贵女，这建乐城的贵女怎么出门，想来诸位比我清楚多了。”
&esp;&esp;“李姑娘……”伍杰上前一步。
&esp;&esp;“你是学不会闭嘴还是不想让我说话？”李小囡再次打断了伍杰的话，转头看向雨亭道：“去叫阿武进来，他再多嘴让阿武打他嘴巴。”
&esp;&esp;“好！”雨亭一个好字干脆极了。
&esp;&esp;“其二，那张帖子呢？”
&esp;&esp;晚晴立刻抽出帖子递给李小囡，李小囡示意众人，“给他们看。
&esp;&esp;“是这位先生下帖子请我来讲格致的学问，我想问问这位先生，你送帖子之前，知道我是位姑娘吧？你没安排一位两位嬷嬷在门口等着吗？
&esp;&esp;“没安排也就算了，你一直站在这里，从我进了那个门起，你就看见了是吧？你看着我茫然无知的走进来，走上这个台阶，你就一声不响的站在这儿等着，为什么？就为了让这位先生好有理由骂我一顿是吧？”
&esp;&esp;东溪脸色不好看了，“李姑娘这份口舌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李小囡不客气的答道东溪的话，“你指责我阿姐摊派自家生意，为了贪几两银子的利钱，没有廉耻，我们兄妹五人失恃失怙，是三个阿姐像牛马一样拉犁耕田，纺线织布，供养我阿哥考出秀才，让我读书写字。
&esp;&esp;“我读过王相一篇文章，说他读书有所成全赖他的妻耕作养蚕，没日没夜的劳作挣钱，为了多得几个铜钿，做了香包沿街叫卖。因为这个，朝廷还表彰了王相夫人是吧？
&esp;&esp;“都是供养读书人，王相夫人是品行高洁，我两个阿姐怎么就下作无耻了？因为我阿姐只供出一个秀才，没供养出一个相公吗？
&esp;&esp;“要是先论品级再说对错，这位先生，你何德何能，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功劳？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说我阿姐下作？”
&esp;&esp;“阿囡！”顾砚的声音里带着笑，穿过众人，站到台阶下，用折扇点了点，示意李小囡下来。
&esp;&esp;看着李小囡下了台阶，顾砚手里的折扇点了点东溪先生，“这位东溪先生是想收你做个弟子。”
&esp;&esp;东溪脸色发青，瞪向周沈年，周沈年拧着头不看他。
&esp;&esp;“收我做弟子，他能教我什么？师者，传道授业解惑，他有哪一样？”
&esp;&esp;李小囡不知道顾砚想做什么，已经到这份上了，他甩出这个想收弟子的话，她无论如何不可能弯腰拜师，那就只能接着鄙夷了。
&esp;&esp;“那就看看他有哪一样，今天就算了，另挑个日子吧，好好看看东溪先生能教导你哪些学问。今天就散了吧。”顾砚挥了挥手里的折扇，再示意李小囡，一起出了福荫堂。
&esp;&esp;出了门，顾砚微微俯身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刚才晚晴到处乱看，没什么事吧？”
&esp;&esp;“就是看你来了没有。”李小囡也落低声音。
&esp;&esp;“嗯？”
&esp;&esp;“你来了我就敢跟他吵架了。”李小囡解释道。
&esp;&esp;顾砚扬眉。
&esp;&esp;“你要是不在，万一他打我呢。”李小囡回答顾砚的扬眉。
&esp;&esp;顾砚失笑，看着李小囡上了车，吩咐石滾带几个人送李小囡回去。
&esp;&esp;第283章 算计
&esp;&esp;顾砚目送李小囡的大车离开，回头看到周沈年出来，问道：“录好了？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周沈年上前一步，将刚刚整理的东溪和李小囡的对话记录递给顾砚。
&esp;&esp;顾砚扫了一遍，折起，叫过心腹小厮，吩咐他立刻递进宫里给太子。
&esp;&esp;周沈年看着顾砚吩咐好，问道：“世子爷有什么打算？”
&esp;&esp;“陆家在京城主事之人是哪位？”顾砚没答周沈年的话，反问了句。
&esp;&esp;“是陆家二爷陆文泰。”
&esp;&esp;“这个人怎么样？你和他打过照面吗？交情如何？”顾砚接着问道。
&esp;&esp;“有过几面之缘，他专程设宴给我接过风，交情还算不上。这个人灵活机变，长袖善舞，读书上头倒是一般。”周沈年谨慎答道。
&esp;&esp;“来了吗？”顾砚用折扇往福荫院晃了晃。
&esp;&esp;“来了。”
&esp;&esp;“嗯，你去找他一趟，东溪要收阿囡为徒，以及刚刚的事，问问他怎么看，怎么想。”顾砚吩咐道。
&esp;&esp;“好。”周沈年心里隐隐有几分明悟，辞了顾砚，绕个圈去找陆文泰。
&esp;&esp;顾砚骑上马，思忖片刻，吩咐王贵：“去庞府问问庞大公子可在府中，我要去看望他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王贵答应一声，带了几个人纵马直奔庞府。
&esp;&esp;顾砚勒着马，不急不慢的往庞府过去。
&esp;&esp;庞大公子坐在木轮椅上，迎在后院门口，看着顾砚下马过来，拱手欠身：“世子光临，寒舍蓬荜生辉。”
&esp;&esp;“前儿看到你写的几篇文章，不但文辞俊秀，学问也是大有长进。”顾砚从庞明轩的两条腿看上去。
&esp;&esp;“没有了案牍劳形，总算能沉下心读读书了，托世子的福。”庞明轩抬手往里让顾砚。
&esp;&esp;“福荫堂文会的事儿，你听说了吗？”顾砚看着小厮推着轮椅走起来，抖开折扇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