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药效过得这么快吗？
&esp;&esp;贺时序别过眼，忍着泪意低声道：“剧烈运动，瘴气毒素流转比较快，公子刚刚动了武，还是多吃一颗比较保险。”
&esp;&esp;“哦，好。”沈明烛表现得很是乖巧，他笑了笑：“还挺好吃。”
&esp;&esp;带着丝丝点点的甜味，像是放了甘草。
&esp;&esp;贺时序道：“陛下不爱喝苦药，可以的情况下，我等都会把药做成丸子……”
&esp;&esp;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，脸色瞬间苍白。
&esp;&esp;废太子从前也不爱喝苦药，每次生病了喝药总是会闹出一堆事，诸如摔碗这样的事情简直层出不穷。
&esp;&esp;偏偏他们又不敢任由太子不喝药，否则病情恶化，遭殃的还是他们。
&esp;&esp;只能熬上好几碗药，任由太子殿下摔着玩，等他摔累了，觉得难受了，再哄着他喝下去。
&esp;&esp;那时他们只在私下里抱怨太子麻烦。
&esp;&esp;贺时序从前问心无愧，因着年少一点轻狂，就是当着先帝的面他也是敢这么说的。
&esp;&esp;可不就是麻烦吗？光会折腾人，沈明烛浪费的药，够民间的百姓生几次病了？
&esp;&esp;但他现在忽然从心口处蔓延出心虚来，刺得泪意往眼角处涌动，不觉又湿了眼眶。
&esp;&esp;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沈明烛没把那句话说了一半的话放在心上，他严肃地提醒：“跟紧我！”
&esp;&esp;贺时序回神，他用力攥紧拳头，指甲深入掌心，疼痛为他找回了几分理智。
&esp;&esp;他低低地应：“是。”
&esp;&esp;声音带颤。
&esp;&esp;沈明烛在心里算着时间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，他们走出了密林。
&esp;&esp;贺时序第一时间握着沈明烛的手腕把脉。
&esp;&esp;那药只能压制症状，却不能解毒，因而毒素还残留在体内。
&esp;&esp;……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许多，沈明烛用起武功来太肆无忌惮了，必须快点想出解毒的药方。
&esp;&esp;万物相生相克，有句话说“百步之内必有解药”，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，能够解毒的药草必然在密林内。
&esp;&esp;他一路上随手采了许多，一会儿便试试。
&esp;&esp;“公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身手？”贺时序把药草放好，边收拾药箱边问。
&esp;&esp;沈明烛眨了眨眼：“一直都有，只是从前在长安，没机会用到而已。”
&esp;&esp;是这样吗？
&esp;&esp;可他听说，废太子当初东窗事发时，人就在先帝的宫中。
&esp;&esp;这人有这么好的身手，连密林都可以平安无损地通过，当年离先帝这么近，难道就拿不下先帝？
&esp;&esp;总不能，是当时的禁卫军身手更好吧？
&esp;&esp;第7章
&esp;&esp;没走多远，他们听到了人声。
&esp;&esp;百越和他们的语言差不了太多，只是因为习惯和口音听起来有些难懂，但连蒙带猜还是能听得大差不差的。
&esp;&esp;沈明烛与贺时序在原地听了半天，发现他们是在举行一场祭祀。
&esp;&esp;——前面有一棵多年前被雷劈到的枯树，这个春天到来，枯树居然抽了一株嫩绿的新枝。
&esp;&esp;百越人认为这是神明赐福的象征。
&esp;&esp;经过赐福，这树有了神力，那就是神明的眷者，他们理当按侍奉神明的标准去侍奉神树。
&esp;&esp;首当其冲的就是祭祀，祭品是人的血肉。
&esp;&esp;祭司唱着拗口难懂的歌，其中隐隐掺杂着磨刀的声音与小孩儿的呜咽声。
&esp;&esp;沈明烛带着贺时序躲在草丛后探头去望，见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被绑了起来，正拼命挣扎扭动，却苦于挣扎不开。
&esp;&esp;贺时序难以忍受地别过眼，不敢去看。
&esp;&esp;他压低声音，小声道：“公子，我们先走吧？”
&esp;&esp;祭祀在百越是一项很神圣的仪式，他们此行为的是交好而后贸易往来，不能一开始就得罪对方。
&esp;&esp;沈明烛没有反应。
&esp;&esp;贺时序觉得奇怪，以为是他没听见，又唤了一声：“公子？”
&esp;&esp;话音刚落，便见沈明烛拿着剑跃出草丛。
&esp;&esp;贺时序心一紧：“公子！”
&esp;&esp;声音都有些扭曲。
&esp;&esp;沈明烛显然是手下留情了，没有伤及百越人的性命，只斩断了绑缚在两个孩子身上的绳子，一手一个拎着就跑。
&esp;&esp;百越人在最初的怔忪过后，便嗷嗷叫着一拥而上，怒气冲冲又悍不畏死。
&esp;&esp;“抓住他。”
&esp;&esp;“啊啊啊该死的小贼。”
&esp;&esp;沈明烛动作很快，轻松闪避过他们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草丛中。
&esp;&esp;惊险的局面看得贺时序险些惊叫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