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刺客,一击不成,除了匕首身上也没别的暗器,只能试图亲身上前杀了元复举。
&esp;&esp;随着他攻势愈发凌厉,魏敦山愈发相形见绌。
&esp;&esp;沈明烛笑意盈盈,指指点点:“魏敦山,他看不起你,他觉得你出不起价钱。”
&esp;&esp;打斗声激烈。
&esp;&esp;魏敦山艰难抵挡,“祖宗,我求你,你先走好不好?”
&esp;&esp;他急得连“公子”都不叫了。
&esp;&esp;宋时微冷静地坐在马车里,他不会武,心知这种情况下,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不添乱。
&esp;&esp;“慌什么?”沈明烛语调慢慢吞吞,动作却迅疾如风。
&esp;&esp;他从车厢上轻飘飘跳下,“魏敦山,把剑给我。”
&esp;&esp;“公子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您先走!”魏敦山知道沈明烛会武功,但混乱的战场体现不出一个人的身手。
&esp;&esp;沈明烛看上去太过年轻,能学几年武?
&esp;&esp;相比起来,他太了解少年人有多爱逞强,年少轻狂的时候,总自以为天下第一。
&esp;&esp;魏敦山没照做,但沈明烛也不需要他的同意。
&esp;&esp;他按了按帽檐,毫不犹豫纵身插进了两人的比斗。
&esp;&esp;沈明烛仿佛能预判到秦铮攻来的招势,他左手准确握住秦铮握着剑劈来的手腕,旋身向前,右手并指作掌朝胸口打去。
&esp;&esp;秦铮闷哼一声,不由得倒退两步。
&esp;&esp;他们暂时被分开,沈明烛连自己人也不放过,也不知他按到魏敦山手臂上哪个穴位,魏敦山吃痛之下松开手。
&esp;&esp;长剑即将落地,沈明烛脚尖微挑将长剑踢了起来。
&esp;&esp;他伸手握住剑柄,顺手挽了一个剑花。
&esp;&esp;这一幕看似发生了许多变化,实则只在分秒之间。
&esp;&esp;魏敦山尚未反应过来便莫名其妙被推出战场,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,看着拿着剑将刺客压着打的沈明烛,逐渐张大了嘴巴。
&esp;&esp;数个来回后,沈明烛将秦铮踢倒在地。
&esp;&esp;魏敦山立刻上前,将秦铮武器远远踢开,而后将他双手反剪,按着他半跪于地,恶狠狠道:“老实点!”
&esp;&esp;其他刺客见首领被抓,驰魂宕魄下不免有了疏漏,很快也落败被擒。
&esp;&esp;一场刺杀就此消弭。
&esp;&esp;沈明烛一手持剑,一手按着帽檐,晨曦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,倒像个侠客。
&esp;&esp;赵客缦胡缨,吴钩霜雪明。
&esp;&esp;银鞍照白马,飒沓如流星。
&esp;&esp;秦铮终于知道沈明烛敢不隐瞒自己行踪的底气是什么了——他当然不用惧怕任何刺杀,他的身手就是他最大的底气。
&esp;&esp;剑柄从掌心绕过手背转了一圈,沈明烛潇洒收剑在后。
&esp;&esp;颇有些炫技的意味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要杀我?我可不记得,我有得罪你。”他语调仍是慢吞吞的,显得无害极了,浑然看不出方才剑光凌厉的模样。
&esp;&esp;宋时微听到打斗声止,掀开帘幕往外望,见状松了一口气。
&esp;&esp;他跳下马车,快步走到沈明烛身边,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:“公子,没受伤吧?”
&esp;&esp;草帽遮住了沈明烛的脸,看不清他脸色神色,只能听到他毫不掩饰的得意:“没有,我很厉害的,他打不过我。”
&esp;&esp;魏敦山按着秦铮的肩膀,“说,谁让你来的?”
&esp;&esp;秦铮亦是许多人敬仰的神明,其余刺客看不惯魏敦山这么对秦铮,纷纷挣扎起来,“要杀要剐你冲我来,放开他,你知不知道他是谁?”
&esp;&esp;魏敦山都气笑了,“你们脑子没病吧?我用得着知道一个刺客的身份?”
&esp;&esp;他恶狠狠地把刺客的黑色面罩扯下。
&esp;&esp;魏敦山从前并未见过秦铮,因此倒也看不出什么来,只暗自感叹一声这刺客长得居然不差,人模狗样的。
&esp;&esp;秦铮没再挣扎,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,半晌,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&esp;&esp;沈明烛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你来杀我,指望一句道歉就算了?将军,你这也太占便宜了。”
&esp;&esp;“将军?”魏敦山听到这句称呼愣了一下,这刺客是将军?哪个将军?
&esp;&esp;其余刺客见秦铮身份被叫破,不由有些慌乱。
&esp;&esp;秦铮倒是很冷静,“我们认识吗?”
&esp;&esp;“将军鼎鼎大名,我很难不认识。”沈明烛笑了笑:“只不过,秦大将军不在你的青翼军,擅自离军不说,还是来这里当个刺客,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?”
&esp;&esp;“秦将军?秦铮?”魏敦山这下声音都有些扭曲。
&esp;&esp;不是,这个刺客怎么会是秦铮呢?
&esp;&esp;秦铮是谁?保家卫国、战无不胜的大将军,怎么可能会来当刺客,杀的还是公子?
&esp;&esp;魏敦山有心想问沈明烛是不是认错了,又觉得沈明烛不会有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