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于是很多对剃发不置可否的人,出于义愤剪了短发。
&esp;&esp;而且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积极的,宣扬方孝孺的文章,疯狂拉着每一个人剃头。
&esp;&esp;羊群效应开始生效。
&esp;&esp;缺乏主见的普通人,受到周围人的感染,纷纷加入了剃发行列。
&esp;&esp;不过,相比起来还是继续蓄发的人更多。
&esp;&esp;毕竟黄河就快要修好了,将头发剃了,回家之后怎么办?
&esp;&esp;到那个时候,乡里村里的士绅族老们发起怒来,可是能要他们命的。
&esp;&esp;陈景恪也知道大家的顾虑,对此也颇为无奈。
&esp;&esp;他能做的,就是尽量宣传,不可能强迫大家剃发。
&esp;&esp;否则,他和那群儒生又有何区别。
&esp;&esp;时间一天天过去,河堤一点点变高变长,与山东段河堤合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。
&esp;&esp;役夫们一天比一天开心。
&esp;&esp;因为那代表着,离他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。
&esp;&esp;但一股不安的情绪,也随之而来。
&esp;&esp;主要是来自于剃发群体。
&esp;&esp;当初不论是冲动也好,被蛊惑也罢,将头发给剃了。
&esp;&esp;回家后该怎么办?
&esp;&esp;会不会出什么问题?
&esp;&esp;面对这种局面,陈景恪也深感无力:
&esp;&esp;“我不怕与对方讲道理,最怕的就是他们不讲道理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,却将麻烦留给了他们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我总算是知道,礼法森严是什么意思了。”
&esp;&esp;方孝孺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:“这是教训,要吸取。”
&esp;&esp;“想要反抗那些人,就要做好万全准备,否则就是害人害己。”
&esp;&esp;陈景恪叹道:“可是……这个教训很可能会害死很多人。”
&esp;&esp;方孝孺说道:“你也说了,只是可能……”
&esp;&esp;“如果你真的内疚,就更应该坚持下去,彻底掀翻那群人。”
&esp;&esp;“为万民争取到他们应得的自由……如此方能告慰所有人……”
&esp;&esp;陈景恪重重点头。
&esp;&esp;从他揭皇榜那天开始,目标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。
&esp;&esp;就是改变这个世界。
&esp;&esp;不只是改变华夏文明未来的命运,更要让万民的日子好过一些。
&esp;&esp;此志,不改。
&esp;&esp;看着他一副悲壮的样子,方孝孺笑了。
&esp;&esp;笑的很开心,以至于眼泪都笑出来了。
&esp;&esp;陈景恪疑惑的道:“怎么了?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?”
&esp;&esp;方孝孺一手撑着膝盖,一手摇了摇,说道:
&esp;&esp;“哈哈……景恪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……”
&esp;&esp;“之前总是见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今日才知道,你也有糊涂的时候。”
&esp;&esp;陈景恪眉头微皱,不悦的道:“我知道这次自己太过冲动,但你觉得眼下是发笑的时候吗?”
&esp;&esp;方孝孺见他真的生气,就停住笑,说道:
&esp;&esp;“听说周王橚是你的弟子?”
&esp;&esp;陈景恪点头道:“怎么了?将他也拉进来一起推广短发吗?”
&esp;&esp;见他依然没有想明白,方孝孺也不打哑谜了,说道:
&esp;&esp;“周王的封地在哪?”
&esp;&esp;陈景恪随口回道:“开封啊……啊,我明白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了,可以动用周王府的影响力,来保护这些剃发之人的安全啊。”
&esp;&esp;方孝孺笑道:“别忘了军改,朝廷可是在河南安插了二十万户军户,几乎遍布河南各地。”
&esp;&esp;“虽然他们已经从军籍改为民籍,可有些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