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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天雷以为墨烛最痛苦的回忆是父母的死。
&esp;&esp;可无回知道，不是。
&esp;&esp;不是他父母的死，也不是方才它找出来的颖山宗灭门，否则墨烛不会出来这么快。
&esp;&esp;但再往后它也看不到了，有一股力量封禁了他的记忆，让人无法探察。
&esp;&esp;墨烛只是一招接着一招劈它。
&esp;&esp;无回不懂这都快流血而死的人怎么就这么不要命，扛着一身伤追了它足有半个时辰。
&esp;&esp;最后，无回彻底放弃逃窜，崩溃大喊：“啊啊啊好了好了！我跟你了！”
&esp;&esp;逐青剑停在白团子的一寸之处，墨烛冷眼看着它，似乎在思索它到底说得真话假话。
&esp;&esp;无回被逐青劈了好几下，浑身都疼，连忙结出契印。
&esp;&esp;“你取出心头血滴上去，我就是你的了，别打了别打了我的老天爷啊！疼死我了！”
&esp;&esp;墨烛收回逐青剑，面若寒霜划开心口，取出一滴血凝结在契印之上。
&esp;&esp;黑暗褪去，他从剑境中迈出来。
&esp;&esp;屋外的伏召坐起身：“欸，这么快，一个时辰不到啊！”
&esp;&esp;墨烛没理他。
&esp;&esp;伏召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笑嘻嘻道：“那我也可以出去了，你都拿到这柄剑了。”
&esp;&esp;墨烛一步一晃，扶着栏杆往下走，一百层上来不容易，下去时更难。
&esp;&esp;他每走一步都险些栽倒，伏召跟在他身后，都有些不忍心了，颇为好心伸出一条胳膊。
&esp;&esp;“本少爷给你扶一下。”
&esp;&esp;墨烛没回应，他就这么一步一步靠自己行走，花了半个时辰，跌倒了无数次，提着那柄剑走到了灵器阁大门口。
&esp;&esp;他拉开门，看到天边晕成大片的黄昏，落日熔金。
&esp;&esp;一人穿着单薄青衫，站在灵器阁不远处，眼眸弯弯看着他。
&esp;&esp;——去寻小五的尸身。
&esp;&esp;宁蘅芜对二十七岁的墨烛这么说。
&esp;&esp;墨烛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忽然落下，他蹒跚迈出灵器阁大门，唇瓣翕动，心口疼得厉害，手中的剑几乎握不住。
&esp;&esp;他朝她走去，虞知聆也笑嘻嘻朝自家徒弟走来。
&esp;&esp;“怎么疼哭了啊，伤这么重，师尊这里有上好的丹——”
&esp;&esp;墨烛一把扑上去抱住她。
&esp;&esp;虞知聆：“墨烛？”
&esp;&esp;墨烛从来不敢将污垢带给她，他每日见她之前必须要沐浴净身，抱她的时候总会洗干净手，他连用她的剑都要为她擦干净。
&esp;&esp;可如今，他浑身的血却都蹭在了她的青衫上，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。
&esp;&esp;墨烛紧紧搂着她，脸颊埋进她的颈窝，鼻尖抵着她的侧颈，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，温热的体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