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阿萨思单手撑着脸,只听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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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借着背包做掩饰,阿萨思从松果里倒出一堆日元。
&esp;&esp;谢天谢地,年份编号从1996到2002都有,她留下能用的,收回用不了的,当晚就拿钱砸开了仁科家的门。
&esp;&esp;她需要一个固定地点融入新环境,人口简单的仁科家无疑是首选。她笃定祖孙俩不会拒绝,毕竟她们的渔船、衣服都过于破旧,迫于生计的人不可能推拒站着赚钱的好事。
&esp;&esp;果然,她在仁科家住了下来。
&esp;&esp;只是给出了30万日元(约2300美金),她们就愿意成为“寄宿家庭”,帮她解决琐事,给她提供住所,还包了她的三餐。
&esp;&esp;而她住了几天才知道,理佳正是上大学的年纪,可家里穷得连学费都凑不齐,只剩下一点饭钱和每月微薄的补助金过活。要不是她爽快地给出了一笔钱,祖孙俩还不知道该怎么凑。
&esp;&esp;“奶奶想靠捕鱼赚一些钱,没想到一个月来什么也没捕到。”理佳小声道,“东京港和千叶海是不是受到了诅咒,怎么一条鱼也没有?”
&esp;&esp;阿萨思:……
&esp;&esp;这不能怪鱼,更不能怪海,有龙进化的地方没有动物敢靠近,她大抵是一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的,海中的鱼大概是被她吓跑了。
&esp;&esp;而从6月1号起,沿海将进入休渔期,直到9月才放开禁制。想来这一波“提前休渔”,会带来下半年的丰收吧?
&esp;&esp;阿萨思:“没什么诅咒,鱼会回来的。”
&esp;&esp;她结束了这个话题,不想一遍遍回忆一觉睡醒就被一张渔网兜住龙头的画面,简直有毒,她第一次被人“捕”上去。
&esp;&esp;她把话题转到了理佳身上:“你上了什么大学,什么专业?”龙生漫长,她打算接触一下东亚的教育。
&esp;&esp;“啊,我吗?”理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,“东京福祉大学,护理专业。我很会照顾人,打算从事这方面的工作,听说薪水很高,不过在毕业前,我会从事义工攒一些资历……”
&esp;&esp;理佳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,虽然父母早亡、家庭贫困,但她被奶奶养得极好,心态开朗乐观。
&esp;&esp;她会耐心地解答阿萨思的大部分问题,至于自己也不懂的那一块,她不会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,而是回复需要向专业人员问询。
&esp;&esp;比如,阿萨思因身怀巨款、没有工作的意向而打算求学时,对于入学的各项条件,理佳了如指掌:“除了护照、证书,你还需要提交学业成绩单、推荐信和入学申请表,你有这些吗?”
&esp;&esp;阿萨思:……
&esp;&esp;蝙蝠显然没想到这层,她的行李中涉及“日本”的可用物并不齐全,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。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阿萨思道,“有什么方法可以通过吗?”
&esp;&esp;理佳:“不知道,这得询问知道的人吧?”同时,她也是疑惑的,“可是,你不是来求学的吗?怎么会没准备这些?”
&esp;&esp;阿萨思:“……可能被海鸥叼走了吧。”
&esp;&esp;就这样,她在仁科家住了下来。短期内非必要不出门,只是让出门的理佳帮忙带回一些传单或报纸,她时常窝在客厅中阅读,看看98年的亚洲什么有,什么没有,争取不出错。
&esp;&esp;只是,在她浏览到报纸上的金融板块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。要是没记错,亚洲金融危机就是在这几个月,如果时机抓得巧,她的物资还能翻一翻……
&esp;&esp;但,先不想这些——仁科家的房是独栋,院子里有一片不错的地,却种了几棵不开花不结果的树,浪费。
&esp;&esp;她想重新打理这块地,种点蔬菜,这岛上的果蔬价格高昂,真不如自给自足。
&esp;&esp;第233章
&esp;&esp;理佳的奶奶名为“惠子”,是位年过六十,干瘦却健康的老人。
&esp;&esp;纵然承受过失去伴侣、子女的打击,她依然顽强地生长着,为当时年幼的理佳撑起了一片天。
&esp;&esp;一艘老旧渔船,一手捕鱼技术,看海吃饭,凭运气回来。她磕磕绊绊地拉扯着理佳长大,护她周全,送她上学,为她规划未来——短短几十年,她的经历成了她的阅历,丰富了她的智慧,也增益了她识人的眼光。
&esp;&esp;是以,当阿萨思提出“想给院子做个修改”时,她没有拒绝,很爽快地同意了。
&esp;&esp;阿萨思:“你不怕我改砸了吗?”
&esp;&esp;惠子奶奶一笑,注视着庭院,叹息:“仁科家不能一成不变,得走出变故带来的阴影。”又意味深长道,“我想,你做的选择总是对的,毕竟,你是从深海来的人。”
&esp;&esp;看破不说破,这是人老成精后的生存智慧。
&esp;&esp;她不会多问一句“你到底是谁”、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”,只要来客对仁科家伸出援手,对理佳无害,那就是座上宾。
&esp;&esp;惠子:“法律没有禁止我们在自己的庭院里种植果蔬,只是,如果树枝蔓延到邻居的院子里或是妨碍了道路,就会引起纠纷。”
&esp;&esp;所以,仁科家的庭院只种了些观赏性的树,每个季度按时修剪,如是十来年了。
&esp;&esp;阿萨思点头,表示明了:“你懂得很多。”
&esp;&esp;她对任何人都是平辈称呼,惠子早已见怪不怪。左右她有“外国人”的头衔,哪怕表现得再“无礼”也会被人谅解。
&esp;&esp;“过誉了,我只是读过几年书。”
&esp;&esp;惠子告诉她,自明治维新以来国家就实行义务教育,她成长于日本战败后,接受了足年的教育,具备一定的知识。再加上喜欢看书,自然而然会“懂不少”。
&esp;&esp;“书可以温养一个人受伤的灵魂。”惠子道,“我就是这样治好了自己……”
&esp;&esp;接着,她话锋一转:“听理佳说,你最近在为入学的事烦恼,是吗?”
&esp;&esp;阿萨思看向她:“你有办法?”
&esp;&esp;倒也不是非得入学,只是比起一身班味,还是做个学生清新点。身份无害,又有事干,还能学些东西,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吗?
&esp;&esp;“是有一个办法。”惠子对本地的习俗很了解,“千叶县有不少神社,每个神社都需要招侍奉的巫女,而成为巫女不需要学业成绩证明。”
&esp;&esp;“只要你未婚,有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,再提供健康证明,有很大的可能进入神社学习。而以‘巫女’的身份入学,一般能跳过学业单和推荐信的步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