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银看着这一幕,剥着橘子笑说:“以后你们俩就跟着姐姐学,妈妈就不求你们考首都大学了,只要是首都的,随便什么大学,妈妈都满意了。”
清嘉一向是个活宝,当下就道:“妈妈,你这也太没志向了,你放心,等到时候我跟清和一人捧着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一人捧着清大的录取通知书给你,你就等着我俩光宗耀祖吧!”
她说得信心满满,还拍着胸口保证。
清和就在旁边温柔地笑。
不说后面能不能实现,反正满银现在是被哄高兴了,把橘子掰开递过去,笑呵呵说:“有理想是好事,但也要努力才行,不努力可就都是空话大话了。”
知微嚼着橘子,汁水迸开,说:“姑姑你就放心吧,以后她俩的学习交到我身上,我一放假回来就给她俩补课,保证她们能考上国内顶尖大学!”
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,又搞怪又逗趣儿的,十分欢乐的到了目的地。
一出站,梅锦看着眼前的景象,简直都不敢认,感慨说:“变化真大啊,这可比当年我跟你爸离开的时候差别大多了。”
知微拎着接话:“那当然了,这都多少年过去了,那时候可还没有我呢,我今年可都21岁了。”
梅锦笑了笑,长舒一口气,也有些怅然,说:“行,我们先去招待所吧,今晚休整一下,明天逛一逛,后天去报道,等报完道应该不会立即上课,咱们再去拜访一下江阿姨。”
她们两家虽然常有信件往来,也会互相寄礼物特产,但自从他们离开首都后,就再没见过面了,这下到了首都,肯定要去拜访一番的。
大家对此没有意义。
除了梅锦,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首都,这可是首都,是离伟人最近的地方,她们来之前就计划着要去纪念堂瞻仰伟人遗容的,这可是她们这次来首都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了。
第二天几人就去了天安门,参观了必看的几个地方,还拍了很多照片。
相机是来之前才买的,就为了能够多拍些照片回去,毕竟梁满仓来不了,看看照片也能弥补些心中遗憾。
不过纪念堂是严肃且表示哀悼的地方,是严禁拍照的。
从纪念堂出来的时候,大人都红了眼眶,两个孩子对此还有些懵懂。
大家心情平复了一会儿后,梅锦说:“走吧,咱们去吃饭,来首都怎么也得去尝尝烤鸭。”
第三天一大早,一家人就收拾妥当,带着行李前往首都大学。
一路上,清嘉叽叽喳喳的,比知微这个正主还要兴奋。
“姐姐,首都大学是不是特别大?比我们师部的学校大好多好多倍?”
“那肯定,而且听说里面还有湖呢。”
“湖?”清和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“学校里面还有湖?那可以划船吗?”
“那我就不知道啦,待会儿到了我们去看看。”知微摸了下她头顶,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丝紧张,这是她未来要学习生活的地方。
换乘了几趟公交车,终于看到了那古朴而庄严的校门,“首都大学”四个大字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,校门口人头攒动,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报到的新生和家属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的笑容。
梅锦看着这场景,心中充满自豪,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,她也是第一次过来,而且还是作为学生的家长,她深吸一口气,拉着知微的手:“走,咱们进去!”
报到流程颇为热闹,她们找到哲学系的摊位,办理手续时,负责登记的老师看到知微的通知书,抬头笑道:“梁知微同学,欢迎你!你的成绩在我们系名列前茅呢!”
这话声音不大,但周围的几人都听见了,知微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跟着热起来,抿嘴笑了笑:“谢谢老师。”
梅锦赶忙举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幕,想着回去跟梁满仓一块儿分享。
而清嘉已经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:“我就知道姐姐最厉害了!”
办好手续,一家人跟着指示牌去找宿舍,宿舍是老旧的红砖楼,但打扫得干干净净,一间宿舍住八个人,显得有些拥挤。
她们到的时候,宿舍里已经来了几个姑娘和她们的家人,大家南腔北调地互相打着招呼,虽然陌生,却都是笑意盈盈。
梅锦和满银将抹布和盆拿出来,接了水开始给她打扫床位。
清嘉和清和则在宿舍里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,对新环境充满了探索欲。
安顿得差不多后,梅锦叉着腰,满意地环顾四周,朝气蓬勃的氛围让她安心,她对着知微道:“真好,你快乐且充满求知欲的大学生活就要这么开始了!”
知微也笑,笑着带着些许张扬和得意。
第84章 完结 悠悠地传到很远很远的……
等将知微安顿好后, 梅锦和满银就带着孩子们回了东南。
照片洗出来后,梅锦拿给梁满仓看:“你瞧,现在的首都跟咱们那时候的变化可大多了,路更宽更坚实了, 楼也更高了。”
“时间呐, 这不算不知道, 一算竟然都过去了这么久了。”梁满仓笑了下,将这些照片放到后面去, 将知微学校的照片摆到面前来,道, “要是知道知微以后会上这个学校, 我们当初就应该过去看看的。”
“当初哪里想得到后面的事?”这些照片,梅锦都已经看过一遍了, 这时候挨着他坐下,凑头过去跟他一起继续看,“相机留给知微了, 让她在那边拍拍照片,到时候放假拿回来给我们看看。”
“行。”梁满仓笑出声, “你把相机给她了,胶卷给她买够了吗?别回头她扣扣嗖嗖舍不得按快门, 把相机放抽屉里吃灰。”
梅锦白他一眼:“又不是没给她钱,还能缺了胶卷?而且她自己可是藏了不少的私房钱, 你就放心吧,她缺不了钱。”
梁满仓脑海中浮现出闺女收到钱时两眼放光的模样,不自觉笑起来。
时间滑到1978年12月,冬意已浓,但东南的天气还不算酷寒, 院子外的老槐树叶落得差不多了,枝干光秃秃的,屋子里却暖意融融,炉子上坐着水壶,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汽。
知微放寒假回来没多久,带回来的那股首都的新鲜劲儿还没散。
这天傍晚,她兴冲冲地摆弄着那几个深色玻璃瓶和一小包方糖,又拿出梅锦早准备好的、托后勤处才订到的奶油蛋糕,切好摆在盘子里。
“今天我们也赶个时髦,学学人家外国人,喏,下午茶!”她眉眼飞扬,小心地用热水冲着那深褐色的粉末,奇异而浓郁的焦香随着水汽蒸腾起来,迅速霸占了客厅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