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早朝裴玄琰还是坚持给他免了,因为官员的早朝, 都是天不亮便必须要起了。
而从入宫门开始, 所有官员都必须要步行, 从宫门一路到奉天殿。
这段距离算不上太远,但也不短,对于每日上朝惯了的官员而言,倒是没什么。
但对于腿疾总是反复的闻析而言,便是一种折磨了。
哪怕裴玄琰要为他开特例,用宫里的撵轿将他抬到奉天殿, 如此便可避免他多走路。
但闻析一向是个十分倔的, 对于这种特例他是十分反感的, 坚持不肯要。
于是两人都坚持己见, 当然最后还是裴玄琰先妥协。
如此,那便依旧还是免了他的早朝, 反正每日早朝后,皇帝还会在太极殿单独召见重臣,商议政事。
闻析只需要在太极殿等候便成, 不仅每日不必再早起, 而且还能在太极殿吃好喝好,不必在奉天殿站上大半日的,他的腿完全受不住。
虽然一开始, 闻析坚持要上朝。
但不过上了两日, 到了第三日,即便他再倔,却是因为腿疾复发, 连床都下不来了,更别说是出门去上朝了。
也因着这事,裴玄琰又心疼又气恼,当然他气的是自己。
若非是他的无能,一次次的让闻析置于险地,也不至于让他的身子如今折损成这般。
闻析到底也是没法再坚持,毕竟谁也不想身子难受,更不想日日都浸泡在药罐子里。
所以后面闻析也妥协了,免了早朝,而是在散朝后,于太极殿与几位重臣议事。
只是近来,闻析感觉到裴玄琰似乎背着他,在搞什么小动作。
闻析忍了两日,还是忍不住问了。
裴玄琰自然是没藏着,便将拟好的圣旨直接给闻析看。
“朕打算废了薛如琢的贵妃之位,放她出宫,再清理后宫,日后若是再有大臣敢谏言让朕选秀,来一个朕砍一对,庭雪觉得如何?”
闻析一看,这竟真的是废妃圣旨,有点无语。
“薛翰文乃是朝中重臣,更是你的左膀右臂,你废了她唯一的女儿,他必然会带着下头的朝臣抗议闹事,何必呢?”
当然,闻析很清楚裴玄琰为何要废了薛如琢,并且宣布从此不再选妃。
但闻析已经不想再劝,因为裴玄琰这厮也根本就不会听。
反正无论裴玄琰如何折腾后宫,闻析便当看不见,总之也与他无关,他顶多也便是像如今这般,和裴玄琰保持着君臣关系。
至于皇帝的私生活,也不是他这个做臣子的,该关心的事。
“虽然这几年来,这个薛如琢的确是安分的,但是她刚入宫那会儿,也是个心思多的,而且之前她日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,朕总觉得,太后的行事,可能或多或少与她也有关系。”
裴玄琰自然是查过,但或许薛如琢被警告后,是安分了,但又或许是薛如琢心思藏得深,裴玄琰并未查出什么。
只是他到底不敢再如从前那般敢去赌,他赌得起,可是闻析却赌不起了。
回京大半年了,也才养回了一点点的肉,裴玄琰每日都过问闻析的身子状况数次,只盼着能从孙太医的口中,听到更多的好消息。
但孙太医每回翻来覆去的,说的最多的,也便是好生的将养着。
可这将养,到底能不能将身子给养回来,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。
所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,但凡是明面或者是潜藏的威胁,只要是从前有过苗头,或者是裴玄琰觉得有危险的,都得要一一将其清除干净了。
闻析便也没再多说,只问了另外一件事,“太子的生辰,你打算如何办?”
裴玄琰一早就猜到闻析会问起太子的生辰,也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。
“如今宫中上下都以节俭为主,毕竟庭雪你说了,要朕做个勤政爱民的明君,朕都起到带头作用了,太子自然也该是要上行下效。”
“所以朕觉着,生辰宴便放在东宫,小范围的庆祝一下便成,不必再如从前那般,宫中一有什么生辰,便大操大办,宴请一众朝臣,劳民伤财的,庭雪以为如何?”
其实闻析也不是看不出来,虽然裴玄琰是让裴子逾坐在储君的位置上了,但是对他一点也不重视。
甚至从未让裴子逾参与到真正的政事之中,只是让他沾到了一点皮毛,真正的核心却始终未曾触碰过。
闻析知道,裴玄琰对裴子逾始终是忌惮的。
毕竟又不是自己的血脉,而且裴玄琰的皇位,还是从裴子逾的父亲手中夺去的。
这个情况,只能靠裴子逾自己,而且闻析也深切的考虑过,裴子逾如今到底还是年少,虽然这几年或多或少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