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琅挑眉,微微勾唇:“对,就是这样。”
薛婵忍不住笑,道:“殿下是公主,千娇万宠出来的公主。只有您看不上别人的,哪有别人看不上您的。”
她这样说,裕琅又觉得好受了些。
她又继续哄她:“更何况,您姿容绝世,又当妙龄,何必愁没有驸马呢。莫说一个驸马,就算十个百个的,想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裕琅觉得这话很有道理,但是从薛婵嘴里说出来怪怪的。
“你这话说的,倘若你是公主,怕不会爱这样干吧?”
薛婵淡淡饮下一杯酒:“可我不是公主啊。”
裕琅:“对,只是因为你不是公主而已。”
“我要告诉江泊舟。”她挑眉。
薛婵道:“殿下不告诉他,我也不把在暖阁的事说出去,这不是对咱们都好的事情吗?”
裕琅抬起下巴:“我是公主,你敢说出去?”
“我确实不敢。”薛婵叹了口气,详装忧虑,“可我和他是夫妻呀,是要过很久很久的。他如果逼问我,那我只能说咯。”
裕琅看着那两壶已尽的酒,认真思索了一下。
看在她陪自己喝酒的份上。
“好吧,我不告诉他,你也不许说出去。”
薛婵与她继续碰杯。
“好”
薛婵低头忍笑,问她:“殿下,是想开了?”
裕琅闲懒倚坐,那张扫眉点唇的玉面一笑,更容光可鉴了。
“我的心就没有关过。”她抽出薛婵手里的笔,在另一张纸上勾画,“不过你有一句说得不错,只有我看上别人的份儿,而被我看得起,那是他们的荣幸。”
“啪!”她把笔置笔搁上,长裙一甩,逶迤而去。
薛婵含笑收起她的画。
“对了”不多时,裕琅又进来,居高临下道:“看在你陪我喝酒的份儿上,我就好心告诉你,江泊舟这两日要回京的消息吧。”
她抱臂,弯下腰,一张脸骤然凑到薛婵面前:“他这回可是立了大功,父皇高兴着呢。”
薛婵才要开口说什么,她就已经轻轻飘出暖阁了。
等到出宫的时候,已经腊月二十八。
薛婵默默算着,还有两天,就除夕了。
她坐在窗下头看初桃做针线,看她和云生理线,裁布,缝衣。
薛婵抱着喜团,云生抱着年年,初桃拿尺量着尺寸。
等小衣裳都做完时,还剩下许多碎布。
薛婵从篮子里抓着一把布,眼珠子一转,计上心来。
等到初桃按照她说的做完之后,已经是三十了。
云生瞧薛婵在那无声笑起来,摇摇头无奈和喜团说话:“又起坏心了。”
成婚一月余,她和郑檀学会了牌九,后来赢得不让她上牌桌。
成婚两月,齐老太太教会了她博戏。
日子过的也算滋润。
已经是除夕,可江策还是没有回来。
然而冬日里天黑得特别快,江策驾马回去的时候早就彻底暗了。
除夕佳节,他和薛婵的小院挂了很多红彤彤的灯笼。
那秋千架上则是一串又一串的小灯笼,下头坠着花,看起来喜气极了。
江策笑起来,这是他和薛婵的第一个除夕。
他大步迈进屋内,环视了一圈,却只有几个丫头在一处玩儿。
“你家娘子呢?”
“娘子去梅轩赏梅了。”
“哦”
他又立刻出门,向着梅轩去。
梅轩的梅花早就都开了,加上前几日下了雪,到现在都还没化,全都堆在枝条上。
白雪红梅,映灯晶莹。
薛婵踩在有些滑的雪地上,她提起手里的灯,细细看梅花。
幽幽柔黄的光照出那经年老梅枝条,艳骨堆叠,香透彻骨。看久了,感觉都成了精一样,很是勾人。
“夜里看不清,又滑,姑娘小心些。”
云生和初桃抱着梅花跟在她身后。
“哎呀,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薛婵往梅花深处去,想要去折梅轩另一头的白梅。
只是走了一会儿好像走错路了,她又立刻提灯往回走。
才转身,微光映出一张鬼面来,把她吓了一跳跌下去。
只是还没摔到地,整个人被揽了满怀。
鬼面被取下,露出一张长眉秀目,笑嘻嘻的脸:“好玩儿吗?”
薛婵推开他,没好气道:“无聊,幼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