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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谢衍顾不得，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杀死他的刀交到徒弟手上，却死死箍住他的腰身，让红线与恶缘纠缠他们，哪怕是一起去坠下森罗十殿，受拔筋断骨之刑。
&esp;&esp;“你败给我，合该属于我。现在，我是你活着的全部意义。”
&esp;&esp;圣人按着他的颈，如同掐住他的七寸，凑近，温和地笑道：“若是不想成为我的所有物，那现在就杀了为师。”
&esp;&esp;“别崖，你能做到。”
&esp;&esp;第511章 梦醒时分
&esp;&esp;九幽之下, 梦醒时分。
&esp;&esp;无光的漆夜里，除却红尘卷不分昼夜支起结界外, 此地与世隔绝，唯有一圣一尊。
&esp;&esp;崖边一滴水，落在沉睡的圣人脸庞上，宛如泪痕。
&esp;&esp;“……谢云霁，你还活着。”空灵的道在他脑海里响起，是陈述句。
&esp;&esp;赤色的血早就干涸，成为晕染圣人白衣的污。
&esp;&esp;谢衍的鬓发散乱，披拂在肩背上，又零落成一地鸦羽檀墨。眼皮还未睁开, 却睫羽轻动，似要从迎风执炬, 从长夜走向尽头。
&esp;&esp;就连他的额边与颈上也有着冷汗, 好似凝冰初融, 春雪化冻。
&esp;&esp;越是狼狈不堪, 越显得像一个人, 而非完美的神。
&esp;&esp;“合道者, 不要迷失在红尘之中。”又是空灵的声音, 在脑海炸响。
&esp;&esp;“你情劫未销, 道劫又至，现在不醒, 你就完了！”
&esp;&esp;谢衍陡然惊醒, 条件反射的, 手背青筋暴起，扣住九幽的岩石地面，生生按出五指的指痕。
&esp;&esp;他醒了。
&esp;&esp;道是异质的存在, 概念无形无态，无生无灭。
&esp;&esp;谢衍为了救人，竟然用了最后手段，强行去合不完整的道。
&esp;&esp;“他、怎么……样了？”谢衍开口，咬字很缓慢。
&esp;&esp;他并不关心自己强行融合一半道的行为是否疯狂，最关心的，却是他有没有救回他的少年。
&esp;&esp;“活着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好。”
&esp;&esp;谢衍维持着背部倚靠石壁的姿态，一动不动，呼吸轻而细微，看上去亦无死无生。
&esp;&esp;他并非不愿意动，而是不能动。
&esp;&esp;谢衍甚至感觉不到本我的存在，肢体或是躯干，好似半个身体都化作虚无。
&esp;&esp;红尘卷被他掰成两半，一半残卷被他攥住，成为“道”的媒介；一半在维持结界，阻止外人乃至天道的窥伺。
&esp;&esp;幻世神兵一分为二，寄宿其中的道，却不存在“一”或者“二”的区别。
&esp;&esp;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。如是而已。
&esp;&esp;黑暗并不会影响圣人视物，谢衍垂眸用余光一瞥，他那几乎感受不到的半边肢体上，血已干涸，皮肤上浮着金光流转的咒文，古老而神秘。